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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带土传

skyman:

皇上:柱间       纯元皇后:斑     皇后:扉间  “我”:带土    华妃:九尾




1. 木叶春深




我初进宫的那一天,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木叶十二年八月二十,黄道吉日。鸿雁高飞,据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预兆。
和我相熟的只有木叶白牙的儿子旗木卡卡西,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
我听说当今皇上柱间早已大婚,也颇多内宠。他的发妻,纯元皇后斑,已经早就废入冷宫,现在的皇后是千手扉间。端妃泉奈是纯元皇后的嫡亲弟弟,早年被现皇后打伤,一直身体不好,从不出席宫宴。
华妃九尾,相貌倾国倾城,据说是狐狸精转世,宠冠六宫。
我也不求能获得圣上宠眷,但求无波无浪在宫中了此一生,保住宇智波满门和自身性命即可。
那时的我,还不知日后和皇上、和废后,还有卡弟弟纠缠不休。十五岁的少年,心中还存着绮丽的幻想,想着寻得一个良人度过一生一世。


 


卡卡西非常端庄,连睡觉时头发也是一丝不乱的。长日无事,我去找他闲话,想起我们以前一起放纸船,说是放的远就嫁得远,放的近就嫁的近。卡卡西说,他要和我放的一样远,以后嫁到一处,最好是嫁给两兄弟,这样我们就能永永远远在一起。


 


团贵人团藏,是华妃的爪牙,我听宫里的嬷嬷说,他其实是皇后的弟子,想必是皇后安插在华妃身边的棋子。华妃本性不太坏,被团贵人教唆得坏了十倍不止。


 


那日团藏罚卡卡西抄写账本,卡卡西落水昏迷,多亏了侍卫凯把他救上来。我慢慢喝着茶,略皱眉头问凯:卡卡西怎么还没醒?
凯和我们青梅竹马,我从小打不过他,所以不喜欢他,他对卡卡西倒是尽心。凯说卡小主受了惊吓。
我心中大痛,卡卡西居然受如此苦楚,我和华妃、和团藏势不两立!


 


我在侍寝空隙偷偷看皇上,皇上高大英俊,正含笑注视着我。我脸上一红,第一次觉得心怦怦直跳,皇上,就是我的良人了吧?
第二日皇上封我为婕妤,封号马达。我疑惑地问:马达?
皇上笑了,深情地说:那日你在上林苑和我赛马的身影,真是美极了。
我低头,皇上说,我喜欢看你恣意张扬的样子,我喜欢看你不怕我。
我惊喜道:真的?
皇上说,是啊,宫里的人都怕我,就你不怕我,我就喜欢你。
皇上喜欢我散发,也不让我把乱炸的头发梳理整齐,他说他喜欢我一派天然。我高兴的很,并没有注意到请安时皇后讽刺的眼神。


 


凤鸾春恩车一连七日接我,我一下子成为满宫最耀眼的人,就连第一个侍寝的卡卡西也不如我的恩宠。我忧心忡忡地说:卡卡西,你见我得宠,我们不会彼此生分了吧?如果因为皇上的恩宠我们生出嫌隙,我宁愿不要这恩宠。
卡卡西笑了:土土,我对皇上的情分就那样。你不得宠,也有别人。若是别人,我宁愿是你。
我感动地握住卡卡西的手,深宫里能有我们彼此陪伴实在是太好了。


 


我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对皇上大喊道:土土类斑!土土类斑!那我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皇上冷漠地看着我,声音忽然缥缈:能有几分像斑,是你的福分。
我控制不住恶毒的笑容,仰头道:哈!这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皇上被冒犯了,他看着我犹如看一个死人:对纯元皇后大不敬,即日起打入冷宫。
我呵呵笑着,仿若疯妇,直到几个侍卫把我架到冷宫。即使是冷宫,我与纯元皇后也是不同的。纯元皇后独居几座宫殿,吃穿用度不缺,还有侍卫把守不许任何人接近。而我,只能和一群疯子住在一起,吃的是馊饭,住的是破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皇上,呵,皇上,我好恨啊!






2. 冷宫纯元 


我一直想着,纯元皇后究竟是一个怎么的人,直到我那天见到了他。
那是一个雪夜,我几乎要冻死,只好起身活动取暖,不知不觉越走越远,直到侍卫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才发觉,我竟来到了纯元皇后的宫殿。
突然我就看见了他,他从温暖的屋里走来,凉凉地看着我,也不出声阻止侍卫。他是个典型的宇智波,和我其实也不怎么像,五分容貌,五分性情吧。
我赤脚站在雪地里,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低声笑道:斑?
侍卫要把我推走,斑动了,他说:这种眼神……很久没见了。你是个有趣的人。
那天夜里,斑身边的侍女绝酱偷偷来找我,我跟着他,这才知道冷宫里这么多密道。我从地道里来到斑的宫殿。我原以为我会嫉妒,我原以为我会恨他,但都没有。我突然知道皇上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了,输给他,不冤,况且我已经不喜欢皇上了。


 


从此我就住在了纯元皇后的宫里,起先我觉得斑脾气古怪,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从一个集万千宠爱的皇后到冷宫废后,想必心里十分难以接受。
后来斑看我是宇智波,每日里教我武功权谋,让我用弟子礼服侍他。我才发现斑古怪的外表下有些一颗温柔的心。当然斑不会承认,他说他闲着也是闲着,我刚好比绝酱服侍的好,所以才收留我。
那年我18岁,很快我在斑这里度过了4年,也从他口中了解了他与皇上的过去。


 


我原先奇怪,斑作为皇后,为什么擅长武功权谋。斑有一日和我说起他的过往,笑容好像含着冰雪。他说他是宇智波的族长,乱世里和千手族长一起起兵争天下,后来他们赢了,但是皇上只能有一个。斑感动柱间对他用心诚挚,就做了他的皇后,宇智波也作为了最大的异姓王。
我听得津津有味,好一个青梅竹马才子佳人的故事,和我少年时幻想的一样。我问道:然后呢?
斑说:然后?你不都看到了?
我知道失言,戳了斑的痛处,忙不迭地给他捏肩捶腿,岔开这个话题。斑不作声,拂开我的手说:不必,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胸口的伤疤也该长好了。
皇上!皇上好生负心薄幸!我突然发现我还恨着皇上,但这一次不是因为他把我当替身,而且因为他这样对他的元后。


 


我在冷宫的这些年,看透了人心冷暖。往常和我交好的人没有一个来看我,只有卡卡西,只有他还记得我。第一次收到他送的冬衣和吃食我感动极了,那时我还没有遇见斑,如果没有冬衣可能就要冻死在冷宫了。我握着卡卡西的手,感动地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卡卡西,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是你不要再来了。我已经不可能再翻身,如果再连累了你,该怎么是好?

卡卡西环顾着我屋内破旧的装饰,眼圈红了,却极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自从那次皇上偏袒皇后,任由团藏陷害我,我已经不拿他当我的夫君了。

我明白他,他比我死心更早,他是对的,皇上这般薄情,把我当成别人的影子,实在不值得付出真心。我担忧地说:可是在这宫里,没有皇上的恩宠,日子该多难过啊。从前你得宠招了多少记恨,他们怎么会放过你?卡卡西,你还年轻,你没必要…… 

卡卡西打断我的话,清冷地说:我知道,带儿,你不必劝我。

带儿,这个久远的称呼让我恍惚。是了,从前家里人都亲热地叫我带儿,只有皇上,他叫我土土。从前我很开心他对我独特的昵称,现在才知道那些温情下有着多么不堪的内里。土土,斑斑,马达贵嫔,哈哈哈哈,曾经一厢情愿的我是多么的好笑啊!


 


许是卡卡西旧年的称呼唤起了我的多愁善感,我哽咽道:卡哥哥…… 

我和卡卡西的父亲家比邻而居,我从小便唤他卡哥哥。我小时候不知卡卡西实际比我小,他总是比我成熟稳重,比我端庄,连父亲都说,你要是像卡卡西一样稳重就好了。所以我一直认为他比我年长,唤他哥哥,后来我们结拜时我才知他年龄,自此就不叫了。如今这旧日的称呼似乎给了我无穷的温暖,我知道,我永远不是孤单一人。

卡卡西毫不在意我肮脏的被褥,他坐下,拍拍我的手说:带儿,你不必担心我。我总是避宠,但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如今我日日在水门长公主那里尽孝,他们看着水门长公主的面子,不会为难我的。

水门长公主?我悚然一惊,脱口而出。水门长公主是皇上的义妹,战功赫赫,又不慕名利,皇上很是尊重他,皇后也看重他,他在朝中亦有声望。卡哥哥能搭上水门长公主的门路,我终于安心了。

卡卡西说:水门长公主人很好,等我去求求他,一定把你接出来。
我赶紧说:不,不要!皇上心意已决,我又动了他心爱的人的衣服,他不会饶过我的。你去求长公主,只会让长公主为难,你自己也会失宠。好哥哥,千万别再想着为我求情,只要你得长公主这棵大树的庇荫,在宫里过得好,我也就好了。

我好说歹说,卡卡西终于同意了,走前不放心地看着我。我倚门目送他远去,直到他靛青色的斗篷彻底消失。


 


那日是我册封昭仪的日子,我入宫才三年,就快要封妃了,这是多大的荣宠啊!我的侍女卷卷绝酱笑嘻嘻地说:如今才封昭仪,小主就嫌头饰重,以后封了贵妃,该怎么是好呀!
我的面上布满红云,嗔道:不许胡说!没得让人说我轻狂。
卷卷绝酱说:这说明小主啊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小主福气大着呢,奴婢又没有胡说。
是啊,只要皇上心里有我,我不在意名分的。我等着吉时,心中莫名不安:咕噜咕噜,我的吉服怎么还没到呀?
咕噜咕噜是卷卷绝酱的名字,这时,内务府总管满头大汗地出现:不好了,小主,册封吉服破了个大口子!
什么?!我急道:吉服形同御制,怎能损毁?
明明是秋日,内务府总管的汗水却滚滚而下,他突然说道:对了,前几日皇后送来了一件旧衣缝补,很有吉服的仪制,大约是可以抵过去的。


 


卷卷绝酱说:那等什么,还不快拿来!
我看到了那衣服,果然可以暂时充当吉服,卷卷绝酱催我上轿,奇怪的,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后面的事我就记不清楚了,回忆起来也像是蒙着一层纱,像透过水面看别人的悲观离合,只能看见扭曲而模糊的面孔。
我记得皇上向我走来,语气中弥漫起海样的深情:斑斑,是你吗?你终于来找我了。
不!这样的深情,真的是对着我吗?我打了个寒战,一字一字地说:臣妾宇智波带土,参见皇上。
皇上的眼神忽然冷了,是你啊,他说。
他看见了我的衣服,勃然大怒:谁许你穿的!脱下来!
我的吉服里只有秋衣秋裤,这不合仪制,但我毫不犹豫地脱下了吉服。
我记得皇后听到响动飞奔而来,指着我说:糊涂呀!怎么是这件!怎么偏偏是这件!
皇上似乎陷入了回忆,轻柔地说:这是他和我结盟那日穿的。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怕惊醒什么梦境。
皇后脸色一变,接着感慨道:大哥还记得啊。
皇上说:当然,我自然是记得的。
我傻傻地跪在一边,仿佛一个多余的人,罢了罢了,全都罢了吧!

后来,我就在这里了。冷宫的日子很长,让我像一个老头子一样喜欢回忆过去。


 


在冷宫的日子里,我和斑越来越熟,我对他从不用敬称,他也不计较,只是指使我干活。他只有绝酱几个贴身侍女,偌大的宫殿十分冷清。斑说,皇上说过他待遇依旧,但是他知道那些侍女都是监视他的人,所以他都赶走了,只留下自己的陪嫁,绝酱。侍卫进不来內殿,所以我在这里很安全,没有人知道。

我剪去了长发,那是我为皇上留的,因为长发的我看起来和斑有七八分相似。现在我没必要取悦皇上,自然就剪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我曾以为我会这样老死在冷宫里。我知道皇上对斑旧情难忘,只要斑低头,他是可以出去的,但他这些年从未主动找过皇上。我问他为什么,斑盯着我说,为什么,你想知道吗?


 


3. 帝后往事




我从小长在宇智波,但族里对斑讳莫如深,我渴望地看着斑,斑喝了口茶,缓缓地说起了他和皇上的决裂。


 


那时斑是皇后,现在的皇后扉间是贵妃。斑陪着皇上打下了天下,所以不同于一般的皇后,他有和皇上共同商议朝政的权力。斑说,带土,你永远不要相信男人情谊浓的时候给你的承诺,当初的纵容就是日后的催命符。


 


我明白这个道理,代价是一天之内真相被揭开时血淋淋的疼痛,而斑,身为元后,竟然也有如此感概,我不禁开始重新思量那个男人的薄情程度。


 


斑说,他们的悲剧就起源于此。他们曾经因为共同平定乱世的理想走到一起,又因为国事上越来越大的分歧而渐行渐远。斑和皇上的争吵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渐渐地,皇上去斑那里少了,去扉间贵妃那里越来越多。


 


斑说,扉间和皇上同为千手,血缘使他们成为天然的同盟,而他,背负着宇智波的姓氏,做什么似乎都有别样的目的。雪上加霜的是,宇智波族人也不支持他,他们抛弃了他。斑忽然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和柱间过去的回忆,和不知是否还存在的情爱。


 


柱间在国事上听从扉间的意见,扉间讨厌他,经常给他上眼药,让斑心寒的是,柱间竟然同意了扉间针对宇智波的政策,斑预言宇智波将会灭亡。


 


我听到这里,不可置信地说:不会吧!宇智波是名门望族,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危险!


 


斑笑了,就像地狱里的艳鬼:你看,你也这样认为,他们都这样认为。你还小,可是那些和我一起打天下的首领,他们都不支持我。


 


我默默无语,潜意识里,我是信服斑的,我和他作伴的日子已经超过了我和皇上镜花水月的情爱时光,我甚至觉得他比皇上更值得信服。


 


斑继续说,那时我们还是相爱的,但是我渐渐发现,我不认识这个男人了。我想和他一起治理木叶,而他否定我的想法,他只想我顺着他的思路辅佐他。到了后来,他只希望我爱他,做他一个人的皇后,但是不!我是宇智波斑,我怎么能变成除了情爱一无所有的人?我就不是我了。现在他是希望我低头,但是那就代表了我屈服于他,这怎么可能!让我出去做他只知风花雪月的小情人吗?他夺走了我所有应得的权力,这天下是他与宇智波一起打下来的,我不是他的附属!而且扉间伤我弟弟,他立扉间为后,日后还要对宇智波下手,与我恩断义绝,我是不可能再去见他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我父母早亡,在家族没有地位,离权力中心太过遥远,我不太懂斑的执着,但是我能听出他言语中刻骨的悲伤。我问:那你被废,也是因为扉间吗?


 


斑说:是也不是,我们早就貌合神离,那事只是导火索。


 


*男男生子预警(无具体描写)


                                ——————BY蛇叔黑科技


 


 


斑的目光渐渐悠远,他陷入了回忆中:我说过,那时他还爱我,我也是。在我们吵得很凶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晕倒,醒来后柱间围着我喜极而泣,他说,斑你怀孕了,我们将要有孩子了!


 


孩子?我也高兴,可是高兴过后陷入深深的忧虑,我和柱间的理念差别几乎不可调和,木叶早晚容不下宇智波,这个孩子的降生,是福是祸?柱间不知道我的心思,他以为我是因为有孕在身才心情起伏,高兴地说,这是朕的皇第一子、皇第一女。斑,你不要担心,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既高兴又生气。柱间在我之前曾有过夫人子女,战乱时期死掉了,他能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见他很爱我,所以我高兴。我生气的是,他根本就不懂我。哈!有了孩子就好了,你们皇后爱胡思乱想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有了孩子你们的家庭就完整了。荒谬!难道孩子包治百病吗?有了孩子我们的矛盾就不存在了?


 


我听到这里,喃喃地说:那个孩子,就是后来的端慧皇太子吗?


 


斑嗯了一声,吐了口气说:柱间让我安心养胎,不让我再上朝,那怎么可以!那时木叶刚刚成立,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我明明白白地看出柱间的政策有诸多隐患,难道还不让我说吗?我们的矛盾更加尖锐,终于有一天,柱间他对我彻底失望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认为我要谋反,他断定我对木叶是极大的威胁。我惊愕极了,我们之间,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柱间还企图劝服我,让我不再过问国事,让我专心做他的皇后,这样我对他的国家就没有威胁了,他还能继续爱我,否则就算他还爱我,他也要狠心大义灭亲了。他的国家!不是我们的国家,是他的国家!从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大义灭亲?多么的好笑啊,曾经我们起兵,是因为不满前朝苛政,也是为了家人不再流离失所,为了保护我们所爱的人。而现在,当久了皇帝,他也真成皇帝了,他认定谁威胁到他的国家,他就要杀了谁,这和前朝有什么不同?!


 


我也失望极了,我说他本末倒置,他那么的自信,自信自己的政策没有错,一切都好像我无理取闹,我和他越吵越厉害,终于大打出手。我和他打了三天三夜,终于体力不支落败。我那时已经怀孕八个月,柱间最后一击打在我的腹部,我终于忍不住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没看见柱间。听说柱间自责极了,因为我小产了,落下的是一个成型的男胎。柱间自责,他认为是他杀了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不是,他本来是想打我的胸口,最后一刻不忍下手才转了方向,而我恰好在躲闪,这才阴错阳差被打中肚子。但是他认定是他的责任,他很伤心,他不敢见我,我这次小产伤了元气,扉间诊断说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柱间不来,我就日日自己躺着养伤。本来柱间是想废了我的,可是我的小产让他不忍,谋反的罪名又太难听,这才耽搁下来。但是我知道,他迟早会废了我的,他不会让我再对他的木叶有威胁,他只是缺一个契机、一个借口。他在等,我也在等,这种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斑说,就在我养伤的时候,我听说扉间怀孕了。其实他在我有孕后不久就怀孕了,柱间怕我生气,不敢和我说。现在,我的孩子没有了,他的孩子却出生了。我有点想笑,柱间去扉间那里过夜我都知道,睡都睡了,多一个孩子少一个孩子又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柱间支支吾吾地说,他觉得我善妒,又向来和扉间不合,怕我生气动了胎气。看啊,一个男人喜欢你的时候,善妒也是因为在乎他,小心眼也是可爱。而当他不喜欢你的时候,所有曾经的好全都能变成不满。


 


斑说的很平静,只是有悲伤和恨意在暗流涌动,而我却听的很伤心,哭湿了几张手帕。我原以为我是天下第一可怜人,被当成影子,满腔的情谊错付,现在和斑比起来,我经历的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年少不知事,才认为自己是顶可怜的,可是斑这个纯元皇后也当得如此艰难,我又有什么理由自伤身世呢?


 


我听到扉间的孩子出生,边抽噎边问:是纲手公主吗?


 


纲手公主是皇上皇后的长女,深得皇上喜爱,连皇上好赌的脾性都学得七七八八,后宫诸人见到她无不恭恭敬敬。斑的端慧皇太子是追封,现在皇上膝下荒凉,只有这么一个嫡出女儿,宝贝的紧。


 


斑略带嫌弃的看着我痛哭流涕,粗鲁地扔给我一条毛巾擦脸。我十分不好意思,本来该是我安慰斑的,结果现在倒反了过来。


 


斑说:你知道纲手?就是她。后来我养好了身子,柱间虽然夺了我所有的权,却没禁我的足,我就在御花园里散步,在那里看见了扉间和纲手。扉间很警惕我,把纲手护在身后。我就知道,扉间向来卑劣,所以觉得别人都和他一样,就算现在他是皇后,他也是输给我了,因为我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他怕我,他视我为他的心里创伤。


我就这么当着有名无实的皇后,柱间防备我,我的家族不支持我,我没有足够的能力离开这里。后来纲手几岁了,有一天她遇见我,她说我很厉害,让我教她。我无可无不可,反正也是闲着,结果谁料柱间的女儿那么弱,还不如你,我只是做个示范她就受伤了。


 


我好不容易收住眼泪,听到这里说:你就是出手很重,你教我的时候我也经常受伤好吗。


我的语气渐渐真诚而严肃:不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的进步很大,如果能够回家,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原来曾经的废物也能做到这样。


 


斑其实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他完全不在意避嫌。我和他非亲非故,血缘都出了五服,如果换一个人必定不会尽心教我。如果我重伤,别人一定以为斑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报复。如果我多愁多思,一定也觉得斑是讨厌我才天天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如果现在斑还是皇后,一个皇后嫉妒宠妃的传言是跑不了的。我越发觉得皇上果然了解斑,我曾经暗暗腹谤过,斑这个纯元皇后的纯字不知从哪里来的,皇上是不是该配一副玳瑁眼镜,现在我才发现这个纯字大有深意。


 


斑似乎在不好意思,他板起脸来说:我就是嫌你弱,而且缺人服侍,并没有什么好心。


 


我冲他笑一笑,斑接着继续之前的话题,他的回忆也接近尾声:然后扉间就冲出来了,他说我要害他的女儿。我不屑和他争辩,纲手只知道哭,想说什么也被扉间喝止了。扉间闹到柱间那里,非要我给他一个说法。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习武之人哪能不受伤呢?柱间很疲惫,我也实在累了,就自请被废。柱间问,你是要害扉间吗?


我笑了,我说,你女儿就在后面,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柱间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是啊,他知道我不是,但他恰巧缺少一个废我的理由,扉间,只是推了他一把,逼他尽快下决心罢了。柱间他犹豫很久,问我说,当初你为什么不顾念我们的孩子?你是皇后,孩子不应该更重要吗?


我越笑越开心,原来柱间的心结在这里,他认为我身为皇后保不住孩子是失职,他认为我该把我们的孩子放在首位考虑。他给我的定位究竟是什么?我突然有一丝迷茫,我真的该嫁给他吗?如果当初我们不曾在一起,我继续当我的异姓王,即使有一天被满门抄斩,是不是也比这样一天天看着枕边人和自己离心要好?


我心灰意冷,最后柱间废弃我的理由是御前失仪,言辞无状,令我闭门反思。当时天下人都知道我“谋反”不成,柱间的措辞是仁慈的了,也给了我转圜的余地。我还爱他,现在也是,也许以后也是,但是我不会再和他牵扯了。


 


斑的故事说完了,我久久不能言语,最终说:你不喜欢这里,我也是,你还有能用的人手出去吗?


斑在这里不快乐,而且他这样的人,不该在冷宫里蹉跎一辈子的。但斑只是摇摇头说:我是宇智波的弃子,曾经谋反的族长是他们的污点,没人会帮我。他们被眼前的繁荣迷花了眼,他们都被扉间骗了,宇智波都是没骨气的人。


我突然听懂了斑的言外之意,就算离开这里,他也没地方可去了。我也是啊,我又何尝不是?我的家人去世了,族人并不在意我,唯一和我相熟的卡卡西也在宫里,除了宫里,我还有哪里可以去呢?


我缩成一团,凑近烧得通红的炭火。斑这里的炭是上好的银炭,烧起来没有一丝呛人的烟味。我盯着明灭的火苗,过了很久自言自语道:是啊,皇上的宠爱,还没有这一盆炭火来得实在。


 


如果我早明白这点,我就不会触怒皇上而来到冷宫了,我可以向他求得宠爱和荣华富贵,但是我不该奢求他的爱,我不该去追求皇上给不了的东西。不过如果我作为宠妃煊赫一生,我也就见不到斑了。斑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族人,我从不后悔认识他。我耳边又响起了家乡传唱的情歌:天机算不尽,是劫还是缘。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4. 灭族


我在冷宫的日子里,只有卡卡西时常来探望我。说是时常,也就是几个月一次罢了,他要避开众人眼线实在不易。斑在冷宫外有探子,黑绝酱。黑绝酱神出鬼没,据说连皇上皇后都发现不了。每次卡卡西要来,黑绝酱就会告诉我,我则会顺着地道回到我的破屋里。不是我不信任卡卡西,而是为他好,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偷偷结识纯元皇后一事,万一被发现就是大罪,肯定会牵连身边的人,只有卡卡西不知道才可保他平安。只是我那破屋常年没人住,蜘蛛网都结了十七八层,卡卡西十分心痛,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自己。我有些心虚,推说有几个冷宫太嫔接济,日子还可以过。卡卡西将信将疑,不过他知道我从小讨老人喜欢,最终还是没有起疑。


 


除了卡卡西,还有卡卡西拜托的凯会偶尔看看我。凯是一等侍卫,前途无量,让冷宫侍卫对我客气一些很简单。我曾经也和凯说,不要来我这里,不要为我折了你的前途,你若是被人发现,一等侍卫还做不做了?
谁知凯很死心眼,他学着卡卡西的语气对我说:卡卡西说过,我把带土哥哥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护他周全,对他像对我一样尽心。放心吧,我答应的一定会做到!    说罢对我竖起大拇指,呲出一口闪光的大白牙。
我头痛扶额,凯与卡卡西青梅竹马,他对卡卡西的情谊我都看得出来。我该怎么告诉他,卡卡西一直不曾往风月的方向想他就是因为他这精力异常旺盛的举止。


 


卡卡西时常和我说起水门长公主,开始称呼他长公主,后来叫水门大人。我对水门长公主的印象全从卡卡西的描述里来,不得不说,和外界传说的很不一样。
卡卡西说,水门大人虽然比他虚长几岁,却十分的有童趣,完全不像这深宫里的人。他说的时候,眼中有淡淡的向往。他说,水门大人的爱好就是给兵器阵法起名字,他天纵英才,发明了不少阵法,名字却是不忍直视的,恐怕两军对垒时对方叫阵会无从下口。
我听的也有趣,皇宫里冷冰冰地没有人情味,卡卡西的靠山却出乎意料地好相处,我欣慰极了。
卡卡西走的时候,突然说:带儿,你穿马甲一定好看。
我愕然,我从来没穿过马甲,这是哪里来的话?卡卡西这是暗示我打扮打扮重获君心吗?我想不明白,第二日在斑面前就念叨出来。斑说,木叶地武功强位高的人有一种统一的绿马甲,他说的是不是这个?
我更加奇怪,说:前朝都是赏赐黄马甲,我朝怎么是绿马甲?连一等侍卫的制服也是绿色,这有什么缘故?   我想到凯穿着全套绿制服的样子,打了个激灵。
斑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暗合木叶的名字。
我说:绿马甲也太丑了些,卡卡西也是奇人,谁能把那个穿好看?不过木叶这个名字还很有诗意,不知是谁定的。
斑轻飘飘地说:我。


 


这是我和斑相依为命的第五个年头,我23了,想起15岁初入宫的日子,恍如隔世。斑比皇上还大一岁,但他一点也不显老,我敢肯定,如果我留起长发,我还是很像他的。卡卡西一直在避宠,他是被那年团藏和九尾陷害他假孕争宠伤透了心,他一直住在我以前住的春晓轩里,皇上不轻易踏足。

彼时我正在给斑梳着他的一头长发,斑的头发又硬又炸,十分难以打理,我只好一点一点把它们梳开。突然黑绝酱闯入了寝殿,我竟从他一团漆黑的脸上看出了慌张。我紧张的站起来,故作镇定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黑绝酱从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若不是大事绝不会不顾礼仪。他向斑跪下,沙哑着说:不好了,端妃泉奈……病危。

咣当一声,斑手里的茶盏砸了个粉碎,他矍然而起,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黑绝酱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突然又感到了久违的心慌,心口怦怦直跳,难道是和我有关的噩耗?我的脸色也变了,只听斑呵斥道:快说!我还有什么受不起的?!

黑绝酱慢慢地说:宇智波意图谋反,皇上判了族诛,十五岁以上男丁处斩,十五岁以下永世为奴。泉奈大人听九尾身边的宫女说漏了嘴,心情起伏巨大就晕了过去。皇上已经派太医院的太医去了。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斑的预言竟然实现了,我虽和族人感情不深,但从此以后我就是逆臣之后,我的身后再也没有家族了!开国才数十年,皇上,皇上和皇后就这样容不下宇智波吗!

斑仿佛对族人早已失望,听闻族诛表情丝毫未变,只是骂道:九尾那个畜生!惊了泉奈,十条命也不够他赔!

他来回走动犹如困兽,我第一次见斑失态,他焦急地自语道:不行,我要见泉奈,我要看着泉奈!


 


我不知道斑一个人想了什么,过了很久,他叫来一个侍卫,冷冷地说:让柱间来见我。
他没有用敬称,十分大不敬,然而侍卫诚惶诚恐地应下了。斑呆坐一会儿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柱间了。   他对黑绝酱说:过来给我梳妆。
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比听到灭族那一刻更加无助,我抓住斑的胳膊,脸色雪白:你还要回去吗?你曾经在宫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你还要再回去吗?
斑的脸同样缺乏血色,他像累了一样说:不是的,我只想再见见泉奈,我和柱间多年未见,听你说他依然年轻力强,我不想在他面前变得太多。
我突然明白了斑的意思,他还在意着皇上,他希望他还像他们初见时一样,而不是落魄而狼狈,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黑绝酱问:盛装吗?
斑说:不必,家常的即可。
他顿了顿说:取我以前的族服来。


 


那天晚上,皇上来了,我鬼使神差地卸掉所有装饰,赤脚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他们见面。可能在我心里,我还是有一点在意皇上的,我们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皇上很高兴,斑听起来却兴致不高,出乎我意料的是,皇上十分守礼,和斑细细说了太医给泉奈开的方子后叙了一会儿别情,允诺斑可以探望泉奈后就离去了。
皇上完全没有提起我,他可能已经忘了我这个冷宫废妃,这样也好,我不想被他想起来。况且他已经有纯元了,为什么还要一个又一个的新宠呢?
斑忙忙地漏夜去见泉奈了,我独自坐在斑的宫殿里,仰头看着实际看不到的四角天空,不知未来落在何处。我能看出来,斑对皇上怀有旧情,皇上似乎因为宇智波之事对斑略有愧疚,两人见面并没有撕心裂肺的回忆和冲动,平淡的外表下隐藏着暗昧的爱恨缠绵。他们之间再不堪的过往也该被时间渐渐冲淡了,余下的越来越多是初见时温馨的回忆和热恋时内心的悸动。我并没有机会像他们一样,在最好的年华投入一场全身心的情爱。我是臣,皇上是君,我们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5. 月读酒 


从此,斑就时不时地偷偷看望泉奈,泉奈的病也渐渐好转,皇上会不时来冷宫坐一坐。斑没有出去的打算,他这样和皇上相处似乎很是轻松。而我在皇上来时,独居在我的破屋里,皇上连续来了6个月,整整6个月,从来没有一句半句提起过我,怕就算我早已死在冷宫里,皇上的心绪也不会有任何波动。我早知皇上为人,再次感慨还是卡卡西看得通透。

那一日,我正在我的小院里数天空中飞过的鸽子,院内的青砖已经被我数完了,我闭着眼都能知道踩到哪一块。突然,绝酱从地道探出头来找我,说斑让我去他的宫殿。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我其实已经从心里接受了斑和皇上渐渐和好的事实,皇上来的时候斑从来不主动叫我去,我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打扰他们,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绝酱也说不清楚,只是抓耳挠腮地催促我去。我跟着他踏上久违的地道,路上从绝酱的言语中大概拼凑出了事实:今天皇上依旧来了,自从他们重逢,斑的吃穿用度就更好了,今天皇上吩咐御膳房做了许多精致的菜肴,还带上了珍藏多年的好酒。谁知他们吃着吃着又吵起来了,皇上不想和他对吵破坏好不容易恢复些许的关系,便先行离开,让斑自己冷静一下。皇上离开后,斑一个人喝闷酒,然后喃喃念叨着我的名字,非让我给他端茶倒水。绝酱没办法,就过来找我了。


 


我踏进斑的寝殿,斑的正殿里支着一张雕花花梨木圆桌,满满的菜色几乎未动,黑绝酱正在一旁服侍斑。斑半趴在桌子上,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酒壶往自己嘴里灌。我走得近了,才发现斑喝了不少,一壶酒几乎见底。他听见我的脚步,双眼迷离地自下而上看我,漆黑的眼珠里仿佛有水波流转。斑双颊绯红,半晌对我说:带土,你来了。


 


我惊叫道:天啊,你喝了多少!


斑拍拍身边的座椅,邪气一笑道:坐!陪我喝。


我说:你还是别喝了,伤身。


斑自嘲道:怎么?在这宫里我连一个喝酒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身子?我还要这身子做什么。


因为醉酒的缘故,他说得很慢,却一字一字极为清晰,回荡在空荡荡的寝殿里。我心中一酸,坐下说:好,我陪你喝。


斑略笑了笑,硬是给我倒满了一杯酒。他的手不像平日一样稳,几乎倒一杯洒了半杯。他把酒杯塞到我手里,用力地和我一碰杯,道:喝。


我没办法,硬着头皮喝下几口,不停地给黑绝酱使眼色,想把斑弄回床上就寝。可是斑力气极大,撒起酒疯来又不讲理,我和黑绝酱折腾出一身汗也没有拽动他。


 


 


*温馨提示:甄嬛传的特色——绿帽侠煎饼叔爱喜当爹


 


 


过了一阵子,我突然觉得不对,空气中实在是太燥热了。我一边拽着衣领,一边喊黑绝酱灭掉几盆炭火。黑绝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斑,突然哎呀一声。


我的神智已经有点迷糊,问道:怎么了?


黑绝酱不理我,而是拿起酒壶仔仔细细地研究,又嗅又尝。我热得难受,再看斑,他已经脱到就剩亵衣了。斑突然靠在我的肩膀上,对我直笑。


黑绝酱呸呸两声吐掉酒,又拿了一盆冰水泼在我脸上,我浑身一个激灵,险些破口大骂,又瞬间清醒过来,这酒有问题!


黑绝酱脸色变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看出他脸色变了的。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不是普通的暖 情 酒。


我十分不解:那是什么?皇上为什么要送这个来?


黑绝酱摇头说:应该不是皇上做的。这个酒,名叫月读,是极为强力的药酒。


斑像八爪鱼一样扒在我身上,我已经快招架不住他了,这时那股邪火又再次升腾,看来那盆冰水不管用。我急道:快说!这怎么办!


黑绝酱似乎绝望了,他怜悯地看向我:月读是强力的暖 情 酒,没有办法可解。而且和普通的酒不同,里面有一味奇特的致 幻 剂,中了月读的人,所有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而且第二天不会记得一点半点。如果喝了月读的人想把它当成一场梦,它就是一场梦。但是大部分人会彻底忘掉,而且会忽视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我听黑绝酱掉书袋都快急哭了,他一边向寝殿外走去,一边对我说:你就喝了一点,应该不会影响神智,但其他方面的药效我也没办法。斑大人喝了一壶,是肯定不会记得的了。


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咣当一声合上寝殿的大门,在外面说:我明天来找你,务必不要让旁人看出异样。




 


我都快要炸了,斑在我的耳边吐气,他的呼吸混合着月读酒的味道扑在我脸上,夹杂着他用气声叫我的名字,我的头嗡的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他走到后方寝殿,把他扔到床上。
疯了,我真是疯了。我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控制不住去解自己的衣服,我想起黑绝酱说的,月读酒会反应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难道我对斑的想法是这个?欲 火烧没了我的理智,我俯身去抱他,斑配合地环住我的脖颈。我在他身上流连,高兴极了,直到斑无意间吐出的名字把我拉回现实。

斑说,柱间。

我僵住了,像是一盆冰水直接浇在心脏上,无边无际地寒冷。我像柱间么?短发的我像柱间么?我惨笑,说: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为什么非要拿别人当成影子?你睁开眼看看,我不是柱间!

我越想越难过,声若哀鸿:你这些年照顾我、对我好也是因为这个是不是?哈,五分容貌、五分性情,也足以让你打发时光了是不是!
不知不觉间,我泪流满面,“五分容貌、五分性情”仿佛是我永远无法逃脱的魔咒,每想一次就在心脏上扎一针,直到我耗尽了感情、流空了眼泪,从里到外都破损不堪,才有可能解脱。

不知什么时候,斑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安静地看着我,直到我声嘶力竭地吼完,才说道:不是的,我知道你是带土,我一直知道。

他的声音让我莫名安心,我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哈?那你为什么......?

斑说:你不像柱间,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不像。我最初收留你......是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不,或者说看到了你的未来。但是后来,我是因为......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注视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温柔平和的他,月读酒可以反应最真实的想法,这是他本来的样子吗?我想着他反正明天就不会记得,追问道:你为什么叫柱间?

斑说:我只是刚好想到了他,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你没想过柱间吗?

斑的话坦诚到尖锐,我无言以对,嗫喏道:至少这个时候,你要想着我吧。

斑伸手把我拉回床上,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想你?
他见我呆愣愣的,扯过一旁的衣服擦掉我的眼泪说:你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上面吗?
我的心脏渐渐回暖,同时回暖的还有另一个部位。我注意到斑的呼吸很急促,却懒懒地躺在床上,难道他喝的过多的月读酒还有软筋散的功能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要先把这该死的酒解了。既然是顺从内心的想法,我也不怕日后后悔,手一挥,床上的帷幕层层叠叠地垂下来,模糊了我们的身影。


 


第二天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我就清醒过来。斑睡得很沉,我看着一床的狼藉,不由得汗颜。昨晚我们十分疯狂,我有五年多没做了,勇猛非凡,斑更不知道独身了多久,虽然技术略显生疏,也让我十分尽兴。我想起斑后半夜进 入我的时候熟练的动作,思绪跑远:他以前和皇上琴瑟相合时床 笫间大约也是你来我往的,可以想象出他们曾经感情甚笃。


 


我老成地感概一番,然后止住不合时宜的乱想,趁着斑没醒,赶紧把黑绝酱叫进来清理,虽说月读酒可以自动让人忽略不合理之处,但我们的战场也太明显了,必须要销毁。


 


我让黑绝酱烧了一大桶热水沐浴,我先洗掉自己身上干涸的体 液,又赶紧给斑擦洗干净。黑绝酱烧了弄脏的被褥,换了一套崭新的,我们小心地把斑放回去。


 


我擦擦汗,回到斑的偏殿待着。黑绝酱叫我安心,以他对月读酒的了解,斑喝了这么多,不昏睡一整天是不会醒的。他说他会调查谁送来的月读酒,我向来放心他办事,嘱咐他两句便去休息了。


 


斑果然昏睡到傍晚才醒,我去看他,他有些迷茫地问黑绝酱:昨天我记得柱间走后我喝了一阵酒,怎么就一直睡到了现在?
斑果然不记得了,我舒了一口气,又有些遗憾。黑绝酱说:大概是皇上珍藏的百年老窖后劲大吧。
斑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解释,看我杵在那里说: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又回你的破房子住了?
我啊了一声说:你和皇上在这我多不方便。
斑皱眉:那是人住的地方吗?没的说我虐待你。我这里大的很,你去后边的偏殿住,柱间不会去的。
其实斑说过让我搬回来的话,都被我拒绝了,但是这次,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许是过了昨晚,我对能和斑光明正大同处一室的皇上有了莫名的嫉妒。


 


几天后,皇上又来了,他们关起门来进晚膳,我就躲在偏殿里。长夜漫漫,我又添了一个爱好,就是种树。我种了一个又一个的盆栽,给它们起名叫绝酱,来纪念我的侍女卷卷绝酱,他现在跟着卡卡西,大约过得还是不错。当我种到第二百六十三个绝酱的时候,黑绝酱来了,很是为难地说:不好了,今天皇上拿来的又被换成了暖  情  酒,他们都中招了。我发现时他们已经…… 

我瞪圆眼睛:又是月读?
黑绝酱说不是,他说他本已经快调查出来了,谁知道今天又被人算计,他很是自责。我让他赶紧去揪出幕后黑手,自己则顺着地道,悄悄地来到斑宫殿里的一个小隔间。这里和他的寝宫只有一墙之隔,平日里用来堆放杂物。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斑和皇上的动静。

他们大概已经行完周公之礼睡下了,隔壁只有他们均匀的呼吸声。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气味。我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天大亮。


 


我听见皇上起身了,他似乎愣了一愣,惊慌地对斑说:斑,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和我复合,所以我从没想过在你答应前和你……那个酒,不是我拿的,我拿来的确实是我家藏的酒,我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斑说:我相信不是你拿的。你不必自责,我昨天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接近耳语:我前几天……我似乎梦见你了。那时候我们多么年轻,你和我在草地上抱在一起,旁边是家乡的河流…… 

皇上感动地叫了斑的名字,我听见衣物窸窣的声音,他似乎抱住了斑。我揉揉僵硬的脸颊,没想到月读给斑的幻觉是这个。罢了,对于我们来说,那天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不知那天我是怎么拖着脚步回去的,我浑浑噩噩地种着绝酱,直到黑绝酱给我带来了月读酒的消息。
他说,他查出来了,这两次换酒都是同一个人。
我冷然道:大胆!谁干的?有什么目的?
黑绝酱叹气道,皇上来冷宫找纯元皇后虽说瞒着宫里诸人,但皇后和他夫妻一体,是知道的。皇后有一个非常信任的弟子,镜妃,也从皇后那里知道了。
我奇道:镜妃?他为什么这么做?
镜妃是宇智波,然而他只认皇后,不认宇智波,故而皇后十分倚重他,这次族诛也没有连累到他在后宫的地位。平日里镜妃都是再温柔稳重不过的人了,从不主动害人,这是怎么回事?

黑绝酱说,他当时看到月读酒就知道不对,因为这是宇智波的秘密藏酒,等闲人接触不到,更不知功效。他就从皇后和镜妃那里着手,果然查了出来。
镜妃深深忧虑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听说皇上和纯元皇后有和好的迹象,便想推波助澜一把,好让帝后没有嫌隙。他把皇上的藏酒换了好几瓶,他以为全是轻微的暖  情  酒,只对本来就有意的人管用。谁知他不小心从私库里拿出一瓶混入众酒的月读酒,这才使我们中了招。

我不知说什么好,镜妃也是好心办坏事,木叶和宇智波的矛盾,哪里可能用这种方法调和呢?况且现在这中间还横亘了无数族人的鲜血。

黑绝酱觑着我的脸色说:我这些天调查月读酒,又从古籍上发现它另一个功效。就是它十分助孕,号称百发百中,千金难求。

啊?我的脸惊恐地扭曲了,仿佛晴天霹雳。


 




6. 回宫




我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多月,这期间皇上一直守礼,没再发生那天的事,斑也淡淡的,似乎满足于和皇上这种不远不近的相处。我一方面觉得月读酒未必有黑绝酱说得那么奇异,一方面却很是不安。


 


终于,我偷偷地叫来了太医院的小樱为我把平安脉。小樱家与我和卡卡西家是世交,她从小和我们习武,算是我们的徒弟,十分可信。小樱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急匆匆地拎着药箱来到冷宫。我坐在我的破屋里,伸出手,看着小樱在我的腕子上搭上雪白的丝绢,咳嗽一声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天有些嗜睡,身体也酸得很,不知什么缘故。


 


小樱的面色渐渐惊疑,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换了只手给我诊脉,最后说:你这是.......喜脉?


 


来了,终于来了。我消化着这个噩耗,却颤抖着嘴唇故作镇定地说:是。


 


小樱忍不住尖叫起来:可是你是在冷宫!难道,难道皇上来过?


 


我让她小声,一瞬间我心里转过数个念头,最终平静道:我是废妃,废妃也是宫妃,孩子自然是皇上的。小樱,你要帮我。


 


小樱的脸毫无血色:你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我笑一笑,却毫无笑意:我还有什么九族。你可以不帮我,我不过就是一个死罢了。


 


小樱的脸色变了数变,最后道:好吧,你让我回去准备一下。你在冷宫也没人注意,兴许用假死药可以瞒过去。


 


我没有和小樱说出我真正的打算。送走她后,我缓缓地抚上了我的小腹,我的肚子现在还十分平坦,丝毫看不出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和斑的孩子。


 


我做宠妃的时候,三年里有大半时间在承宠,却没有怀上皇上的一子半女,如今和斑一次就有了,大约也是命吧。


 


 


我一下一下扯着绝酱的叶子,一个荒谬的念头击中了我,并在几秒内在头脑中迅速发酵、酝酿成型。这是我和斑的孩子,宇智波的后裔,我想给他一个身份,而不是惶惶不可终日地东躲西藏。而且我总觉得宇智波的族诛除了皇上,还有背后的推手,我想查明真相,而在这冷宫中,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站起身,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天空。我要试一试,如果皇上还被我吸引,那么他就是背弃了斑,我利用他也就没有愧疚之感。我只试一次,如果不成功,那我会偷偷出宫生下这个孩子,拼尽全力护他成长。

一切都前提,我要先问过斑的意思。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再与皇上重修于好,我都不会去做,我宁可凄凉地了此残生。


 


我在晚膳间不经意地问斑:皇上最近常来,你们这样也不方便,你不打算出去吗?
斑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和他已经回不去了,如今这样还能像老熟人一样相处,就很好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找了个借口:我听说皇上又要选秀了。
选秀云云只是我胡说,我也不知这些年他宫里究竟入了几个新人。斑不在意地说:我自请被废的时候,已经和他尽了夫妻缘分。他怎样我管不着,我怎样也与他无关。

我知斑是一刀两断的意思,但听到最后一句还是心砰砰直跳,凭空生出无限的狐疑和期待。我按下胡思乱想,服侍斑睡下后回到偏殿,翻出我积年积攒的财物。

我已决定要做,就刻不容缓,我知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我,就是我曾经的教引姑姑,现在御前行走的掌事姑姑鬼鲛。
鬼鲛曾对我十分忠心,我也无把握他在这许多年后还能帮我,只能勉力一试。


 


几日后我拦住照常来冷宫巡视的凯,交给他一袋沉甸甸的金首饰,叮嘱他一定要偷偷交给鬼鲛姑姑。
凯不明就里,他头脑简单,就是有一样好处,不会乱说乱问。他走前我强调不要告诉卡卡西。
凯奇怪道:为什么?
我说:私相授受是大罪,你想连累他吗?
凯这才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回到屋里,现在我只能等,只能赌鬼鲛还记得我这个旧主。

鬼鲛没有让我失望,几天后,他来了,他见我住在如此破败的冷宫,感慨道:数年没见,主子您受苦了。
他肯叫我主子,就是有戏。我用袖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说:也没什么,我冒犯了皇上,好好思过是应该的。只是多年没出去,不知皇上有了几个新宠,是否还记得我这个人。
说到最后,我的语调大为凄凉。鬼鲛听懂了我的意思,笑道:主子不必忧心,新人么,皇上自然是有的,只是都不入皇上的心,不足为惧。

我泪眼婆娑道:是么?当年我年轻不懂事,冒犯皇上天威,如今想来十分后悔,只是也无颜再见皇上了。

鬼鲛悄悄道:主子有这个心,就是好的了。您知道么,有一年皇上生病,病中除了喊了纯元皇后的名字,还叫了您的名字,皇后在旁边都惊讶极了。

我眉心微动,苦笑道:皇上情深义重,倒是我辜负了。
鬼鲛说:下次皇上再来冷宫时,我会在旁边提上一句。若皇上想见主子您,自然就来了。
我装作不解:皇上曾来过吗?
鬼鲛哎呀一声,转而说:其实皇上也不是没想过来找您,只是您当年脾气太过倔强,皇上也抹不开面子罢了。

他想过我,那我的成功机会就大了。事到如今,我对他已经没了别的感觉,只余算计。我说:我也不求皇上再度垂怜,能远远看皇上一眼,我就死而无憾了。

鬼鲛让我放心,他回去后,我默默地翻找着衣饰,在脑中排演若是见了皇上该如何反应。这样的大事,我竟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忐忑,冷静得仿佛不是自己。我想起斑那句“看到了你的未来”,淡淡笑了,那一年舞叶纷飞下的天真少年,再也不会有了。


 


鲛不负我所托,过了几日,他告诉我皇上将会来,让我准备一下,和他同来的还有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总管见了我说:哎呦喂,小主,您这也太破了,您可得准备着,这怎么接驾呀。

我低头说:我本是罪人,只日日为皇上祈福罢了,哪里还挑剔住处呢?
总管做主让我暂去一个太妃的宫殿住,还给我带了了许多华丽的衣衫,他讨好道:当年我看您就前途无量,皇上心里,可惦记着您了。

我含了一缕淡淡的笑意:大人折煞我了。

总管离开后,鬼鲛对我道:主子您这个时机真好,我也不瞒您,皇上啊,这些天刚好和皇后有些龃龉。那一位,
他说着指指斑寝宫的方向:那一位和皇上不知又怎么了,皇上心里正不自在呢,我略提一提,皇上就立刻想到您了。

我心中冷笑,皇上因为那日的暖 情  酒和斑不自在,他想和斑和好如初,斑却不理他,刚好有我这个长相性格都与斑相似的人,又能让他任意亲近,他自然就来了。

鬼鲛问我道:您准备如何接驾?
我把总管送来的衣服推到一边说:在这冷宫里,浓艳素雅都太过刻意,况且皇上什么没见过,我不如洁净到底。


 


我和斑相伴多年,若我愿意,可以学得十分相像。但一味的做别人的影子只是下乘,做自己,同时让皇上能想起斑才是上策。况且我也不愿借了斑的身份和皇上恩爱,仿佛我侮辱了他的感情。

我找出和皇上初见时穿的衣服,那时我穿着家族的常服,和斑的日常装扮有八分相似。我又想到那年宫宴,九尾让我跳“镰刀团扇舞”,我并不会跳劳什子镰刀团扇舞,最后用“锁链舞”混了过去。后来我才知道,斑打架时的武器是镰刀和团扇,打到酣畅淋漓时仿佛翩翩起舞,所以旁人编了这个舞蹈。然而斑的武功是极其阳刚的美,普通舞者并不能还原十之一二,我那日的锁链舞形不似而神似,阴错阳差地入了皇上的心。

现在仔细想想,我和皇上的过往里全是斑的影子,亏我那时傻傻地慕恋着他,以为他是我的夫君,他是我的天。我想到这些已经不会再难过,还有闲心给自己的双手细致地涂上指甲油。我轻吹着半干的指甲,过去的宇智波带土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废妃宇智波氏。


 


皇上来的那天,我听到鬼鲛在外的暗号,赶紧在正殿内背对大门跪好,装作虔诚地念着脑海中排演过数遍的台词:信男宇智波氏,无福无缘得以服侍皇上,只得在此日日祝祷,祈求上天保佑吾皇龙体康健,福寿绵长,木叶国运昌盛,万世永昌。


 


我听着皇上踏入殿内,脚步声在我的几步之外停止。我装作不知,逼自己很一狠心,再狠一狠,违心说道:信男乃罪臣之后,不敢祈求上天垂怜,信男的家族有负皇恩,使得朝野动荡,皇上劳心费神,实在不应该。信男一心忠于木叶,忠于皇上,只求家族罪孽全都集中在一人,勿要使皇上生气损伤龙体。


 


身后传来皇上迟疑而惊喜的声音:土土,土土是你吗?


 


我回过身,苦笑道:啊,我又看见皇上了,怎么白日里也会做梦呀?


 


皇上过来殷殷地执住我的手:不是的,不是梦,土土,是我,我来了


 


我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想要起身参见,却因为跪得久了双腿酸麻无力,身子软软地向一边倒去。


 


皇上一把扶住我,他身上树木的清香扑面而来。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道:皇上——皇上——土土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多年未见,皇上的技术仿佛又精进了。我怔怔地看着躺在身旁的他,不知怎的,一种背叛斑的愧疚感攥紧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我赶紧别过头擦掉。


 


怎么了?哭什么?皇上睁开眼,懒懒地问。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眼泪将落未落,似喜似悲地说:人人都说土土当年任性,大错特错,以前土土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今天土土才知道,当年那么做真是半点错也没有。


 


哦?皇上的语气有些冷,我继续说道:我以前以为,皇上对土土一点情谊也没有了,我真的被那句土土类斑给伤到了。可是我现在知道,皇上还是念着我的,只要皇上对我还有一点情谊,不,对我哪怕还有一丝丝情谊,土土就是死也值得了!


 


皇上的脸色由阴转晴,他拍拍我的后背道:多年未见,土土温柔婉转了许多。


我不知怎么接话,便往他怀里蹭了蹭,皇上感慨道:你以前是多么的倔强,我也想过来看你,可是一想到你的倔强,我又不敢来了。冷宫多年,果然打磨了你的性子。他也是那么的倔强,他比你脾气还大一百倍,若他也能时时温柔,为我着想......你都心怀大义,知道木叶重于一切,而他,怎么就放不下家族呢?怎么就不能大局为重呢?


 


皇上虽然没有指名,可我知道他说的是斑。他的话让我从头冷到脚,几乎打了个哆嗦。哈!他嫌我脾气倔强,要磨一磨我的性子!他同样嫌斑不够柔顺!荒谬,我们宇智波就是这个脾气,当初喜欢我们恣意张扬的样子,到头来又希望我们像皇后一样稳重识大体,哪里有这样十全十美的事情!他不满我因为我是我自己,多么可悲。


 


而大义,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天下还不是你的,这木叶还不是姓千手。若我们的位置互换,被排挤、被灭族的是最大的功臣千手,看你是否还能说得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


 


事实永远是讽刺的,斑爱着他,所以不讨他喜欢。我以前爱他的时候也不讨他喜欢,还落得贬入冷宫的下场。现在我不喜欢他了,反而看得清清楚楚,能摸出他的喜好,从而装出他喜欢的样子。从来没有人是傻子,只是情之一字害人,爱情使人盲目,又心甘情愿的盲目。谁先动情、谁动情的深,谁就先输了。而在这深宫里,对皇上动情,是死得最快的方法。


 


静默了一会儿,皇上说:当年我们因为......闹得很不愉快。你没见过他吧?他其实是很好的人,我真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我在斑那里住了数年的事没有人知道,也决不能让皇上知道,我说道:当年都是土土的错,冒犯了纯元皇后。我虽然没见过皇后,但想来也是高贵善良、纯洁美好,土土荧光之辉,哪里敢与皇后皓月之光相比,只希望能日日侍奉皇上皇后,便是土土的荣幸了。


 


我那“高贵善良、纯洁美好”是随口胡扯,自己说着都险些笑场,皇上却认同似的点点头道:土土说得很是,你真的懂事了很多。


 


皇上又待了一阵,说道:我国事繁忙,不得不走了,放心,我过后再来看你。


我受宠若惊道:土土今天能得皇上垂怜已经是三生有幸,哪里还敢劳动皇上龙体再来冷宫呢。


皇上唤来大总管道:给昭仪的住处修缮一下,一应吃穿都要好的。


 


他转头对我说:土土,先委屈你在这里住一阵。曾经我命你落饰思过,如今为了我再度装饰吧,你还是我的昭仪。


我含羞道:皇上心里有土土,土土不在意名分,就算是末等的选侍土土也甘之如饴。土土实在不愿因为一人,满宫再起风波。


 


皇上笑道:你为我不在意名分,我也不会委屈了你,只是事要缓缓的办,你暂且等一等。


 


我屈膝恭送皇上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我的脸上才露出恶意而扭曲的笑容:成了!






7. 册封 


过了一阵,我觉得时机已到,又把小樱叫来。小樱看着我焕然一新的宫室,一双碧眼使劲地瞪我。


我对把她拉下水有些愧疚,可是没有办法,我已经没有可信的人了。我伸出手道:请春野大人替我诊珍脉。


小樱不知我在作势干什么,我自顾自地说:啊呀,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皇上才来一次我就有了,真是上天给的福分。


 


小樱一下子明白我做了什么,她似乎不敢相信我说干就干,欺君罔上,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恳切地说:小樱,求你帮我,你去告诉皇上,我有了身孕,不是你知道的两个月,而是一个月。


小樱是国手,虽然年轻,医术却无人能及,已经快成为太医院最年轻的院正了。若是她为我安胎,皇上必然放心,也不会派别人来。


小樱咬牙切齿道:你糊涂呀!我怎么、我怎么有你这样的老师!


 


我苦笑道:我是糊涂,可是我、可是我真的想保住这个孩子。


我又和她晓以利弊,小樱仔细想想,觉得皇上另派太医的可能性确实不大,这才一跺脚答应道:我真是被你害死了!好罢,看在你和卡卡西都是我老师的份上,我这就去给你开安胎药。


 


皇上知道了我怀孕的消息,果然大喜过望,登时就要把我接出冷宫养胎,他说:我才不管皇后说的什么废妃不废妃,位分可废就可封,我决定了,我要给你进一位,封你为妃!


他想想道:马达这个封号不好,曾经我们因为这个生出很多事来。我要给你重新拟一个封号。土土,就叫你土妃,你可喜欢?


 


我当然不喜欢,可是脸上还要堆起温婉而惊喜的笑意:当然,皇上的心意我最喜欢。


 


皇上决意要重新册封我,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我低头站在斑的面前,并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奇怪的是,面对皇上我都能游刃有余地骗他,面对斑我却莫名心虚,想好的说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斑的目光如炬,我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他看穿了,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斑的声音很沉稳:这些天我知道你不对劲,却没去刻意打听,没想到你是干这个了。


 


我嘴硬道:皇上主动找我,我也没办法。


斑斜了我一眼道:是吗?


我能编出许许多多的理由,但我只是咬紧了嘴唇,这时我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害怕。虽说斑已经和皇上不谈风月,也不在意皇上找新人,但是新宠勾引皇上和陪伴他多年、明知他与皇上旧事的我勾引皇上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我绷紧下颌不说话,斑问:为什么?


他很平静,他越平静我越惶恐,我大声道:为什么......?因为我在这冷宫过够了,我不想再任人践踏了!我要活得好好的,我对皇上还有旧情,还有我要的荣华富贵!荣华富贵!


 


我喊得几乎破音,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说服。斑嗤笑一声说:荣华富贵?你早不想晚不想,偏偏这时候就想了?我就算原本还有一两分信你的理由,现在也是不信了。你那天晚上问得就奇怪,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看出来了?那他有没有想起来月读酒那晚?我越看越觉得斑知道了什么,即使他没想起来,他也开始怀疑了。


 


我已经24了,在这后宫里算是年纪大了,经历过被废我也成熟不少,但是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小男孩,他天真地向往着感情,无条件地信任着别人,热情地渴望着被爱。现在,站在斑面前,那个小男孩又开始冒头,哭着求我关注他。我实在受不住了,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半途跌了一跤。我爬起来,这才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我竟然还会真心的流泪。我抹了一把脸,扶住斑寝宫的大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自己。我喊道:我就是在冷宫过够了!我不想再陪着你了!我就是这样无情无义!无情无义!


 


我并不敢回头,一路飞奔回我的寝宫,扑倒在床上。我的心中酸涩,我不知道斑会怎样看我。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忽略了一件不该忽略的事,或者说我一直知道,潜意识里逃避去想罢了。一个月后的某天,斑和皇上吃饭时忽然扶着桌子干呕,皇上非常担心,召来太医一看,太医跪着恭喜皇上说斑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皇上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大喜过望下直说了三个赏。他高兴地说:斑斑,我们还能再有孩子,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再有孩子,上天保佑!

斑也不敢相信地抚着肚子。皇上走后,我不顾嫌隙地去找斑。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冷汗簌簌而下,按照时间来说,这个孩子是我的,还是皇上的?我不敢求证,也把和斑之间的别扭抛在脑后,心惊胆战地服侍着斑。

斑瞥了我一眼,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扉间说我不可能再有孕了,我……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跳,狠狠拍桌道:扉间说的,哼,扉间,为了让柱间多一个废我的理由真是用心良苦。

我一边心虚着,一边时不时地去瞄斑的肚子,说道:扉间为什么这么讨厌你我?自打我入宫以来,对他从未有过不臣之心,他却外做贤良,内藏奸私,几次三番针对我,最后还拿你的故衣陷害我,想让我永世不得翻身,恁的歹毒卑劣。

斑似乎已经不想纠缠我勾引皇上一事,他对我一如往昔,这使我更心虚。他说:扉间恨我有缘故,恨你……大约因为你长得像我吧,哼哼。


 


斑的怀孕使前朝后宫都炸开了锅,因为柱间执意要把斑复立为后,他说朕的嫡子嫡女不能在冷宫出生,谁劝他他也不听。相比之下我这个土妃的册封就不那么打眼了。

众人轮番上书,说是扉间德高望重,皇后不可无故而废。柱间道:谁说我要废后?他们都是我的皇后。
最后,斑被封为了东宫皇后,扉间是西宫皇后,本朝以左为尊,表面上还是扉间居上。但是我知道,斑复立,一朝和他平起平坐,已经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而我们两个同时怀孕又同时复位,打了个皇后措手不及,他定是在日夜想着怎么同时对付我们,不知头发愁白了几根。我想着,愉快地笑了,毕竟我和皇后已经是一辈子的仇人了,他不高兴我就舒心了。

斑的复立大典准备得十分隆重,我可以想象出当年他们大婚是怎么普天同庆、万民朝贺。礼部要同时忙我们两个的事,柱间就令我暂时住在斑的宫殿里,他叮嘱道:好好尊敬纯元皇后。

我柔顺地称是,心里却乐开了花,终于我不用偷偷摸摸去找斑了,皇上还算是难得做了件好事。


 




8. 神威


那是一个黄道吉日,斑和我穿着华服站在大殿中央。柱间祭过天后,宣读复立皇后的圣旨,命诸王爷、大臣、命妇朝拜,六宫诸人皆行三拜九叩大礼。他扶着斑坐上皇上皇后宝座,丝竹礼炮声整整热闹了一天,满目都是金红色。斑平日只穿深色衣袍,今日在黑衣外又加了一件正红色的外裳。宫里那些新人都没见过斑,他们一个个都抻长脖子要一睹传说中纯元皇后的风采,看清楚后无不惊愕地看向我——我们太像了,尤其是今日大典,我们衣饰发型相似,我更像是斑年轻时的影子。

我却无心关注众人或惊讶或怜悯或探究的目光,因为我也看呆了,斑真的很好看,他仿佛天生就适合站在高处轻蔑地俯瞰众生。不知道如果斑做了皇帝是什么样子?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的册封典礼就简单很多,皇上宣读圣旨,我向皇后叩拜,就是礼成了。我故意先向斑行礼,再去向扉间下拜。柱间很满意我的顺序,可能在他心里,斑一直是他的元后,从未变过,所以我尊重他是应该的。后宫诸人却无不惊讶,他们再次评估纯元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这后宫的天,要变了。

扉间被我气得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他修养甚好,很快便贤德地说:一别数年,土妃更加知礼了。
我笑道:全凭皇后的教导,我日后定会好好孝敬皇后娘娘,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皇上没看出我们的交锋,他高兴地说:我一下子有了两个孩子,是天大的福气。都快散了吧,斑你和我回去休息,土土也别站着了。

我含笑谢恩,目光扫向六宫妃嫔。我从现在起就是妃位,和端妃、镜妃、九尾平起平坐,况且我还有身孕,是后宫除了斑的第一得意人。在一众嫉妒的目光中,只有卡卡西激动地看着我,他捂住嘴,眼泪差点流下来。我心中一暖,在后宫有这样始终如一的好兄弟多么难得。我亦含泪含笑对他点头问好。终于,我又回来了,回到这个令我又爱又恨的地方。


 


皇上和斑去了斑以前的皇后寝宫,我则来到了新的宫殿。春晓轩一直是卡卡西住着,皇上就命人重修永寿宫给我住。永寿宫极尽奢华,最妙的是离斑的永万宫很近。我不知道斑这个永万宫什么含义,大概是万岁万福之意。我和皇上说,自己的宫殿和纯元皇后宫殿有一字相同,需要避讳以示尊敬,皇上很高兴地同意了,我就把永寿宫重新命名为神威宫,暗含我回宫后要大展神威之意。


 


我坐下没一会儿,卡卡西就带着宫人来看我。我的礼服还未脱下,急急地站起来迎他,握住他的双手说:卡哥哥......


 


卡卡西向来素淡,连礼服也是稳重的深蓝色,他激动地直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说:带儿,你不知道我多么想你,这宫里脏得很,只有你是我能信任的。哎呀,我光顾着高兴,你看看,谁来了。


 


他说罢拍拍手,一个白色的身影抢到我们身前,对我下拜道:小卷子参见小主!


我高兴地说:哎呀,是卷卷绝酱,快起来吧。卡卡西,这些年卷卷绝酱多亏你看顾。


 


卡卡西说: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我想着你刚回来,没什么用得顺手的人,就赶紧把卷卷绝酱送回来了。


我心中熨帖,说道:果然还是卡哥哥对我最好。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卡卡西说:你刚回宫,和我去见一见水门长公主吧。皇后不喜欢你,你若能得水门大人庇护,也是多了一重保障。


这些年卡卡西因为侍奉水门长公主十分勤勉,已经被封为贵嫔,封号惠。我忖度着水门长公主就算再好说话,也是不乐意见到妖妖调调的妃嫔,便说:说得很是,但是我如此盛装仿佛示威,还待我更衣后再去,以示尊重。


 


我这么说是有缘故的,今日大典,我为了震慑诸人,很是化了个浓妆。我的眼线画得极重,睫毛也描得根根分明,双手双脚都涂上了紫色的指甲油,腰也用价值千金的素锦细细束过,这般见长公主确实不好。卡卡西理解道:说的也是,我都高兴糊涂了,那你赶快去更衣吧。


 


卡卡西看着我卸妆,突然问道:皇后......好不好?


我偏偏头:什么?皇后害过你我,有什么好的?


我以为他在说扉间,谁知卡卡西道:不是,我是说纯元皇后......当年你对皇上死心也是因为这个,我听闻皇上让你和他同住过,不知是否好相与?带儿,纯元皇后在皇上心中地位极重,是皇上的逆鳞,你就算再迁怒于他,表面上也不要露出来。


 


我一下子心虚了,说道:啊,他啊......我没有迁怒,他还挺好相处的。对了,他和皇后也是死敌,你我可以和他多亲近亲近。


卡卡西想了想说:说得是,纯元皇后这一胎是嫡子,皇后必定要暂避他锋芒,可以作为盟友,先对付了皇后再说。可不知他是不是愿意和嫔妃联手?


 


我专注地擦着睫毛眼线,说道:他可讨厌皇后了,你又这么好,人长得好,又厉害,什么都会,他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卡卡西浅笑一下:也就你看我什么都好罢。


他突然叹了口气道:我不问你是为什么回来的,你总有自己的缘故,我只是怕你还对皇上旧情难忘。如今看来你是真看开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默不作声,当年卡卡西是知道的,我发誓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回来。我感激他不再追问,我不想骗他,又不想说出来牵连他,幸好他体谅我的心思。他是那么聪明,永远知道我在想什么,人也比小时候温柔很多。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蹉跎在了皇上身上呢?


 


我跟随卡卡西来到水门长公主的宫殿,水门长公主果然长得清新脱俗,观之可亲。我奉上见面礼然后行礼,水门把我扶起来,笑得满面春风道:你就是卡卡西那孩子说的带土吧?我一看你就觉得亲切,以后要多亲近亲近才好。


 


巧了,我第一眼见水门也觉得无端亲切,我和他其乐融融地闲话一阵,卡卡西在一旁含笑看着我们。水门说道:卡卡西一直跟随我习武,我也可以忝称一声他的老师。若你愿意,也可以来时时观看的。


 


我向来知道水门武功奇高,没想到他还愿意教卡卡西,我喜道:长公主万世师表,带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9. 九尾


转眼间,我回宫已经一个月了,这期间皇上多半在陪着斑,偶尔也来看我。自从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后,我就时时去斑的寝宫闲坐。人人都说我不要脸,在冷宫里勾搭皇上,一回宫还扒上了纯元皇后,仗着自己长得像纯元皇后而邀宠,是十足的奸妃。我才不管这些酸涩的妒语,照常去找斑,有时也拉着卡卡西一起。斑听说了卡卡西和扉间有仇,就对他先有了两分好感,几次见面后对我说,看来你的好兄弟比你聪明得多。我撇撇嘴,给斑捏肩膀的手就重了两分。我在斑这里是向来没有形象的,一应宫妃该遵守的品格全都抛在脑后,天热时还会坦腹午睡。斑行伍出身,自己也大大咧咧,恐怕合宫无人敢相信皇上最爱的元后和最看重的宠妃是这般不讲究的人。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六宫的人都见识到了纯元皇后的威名。


那时我们刚回宫,我随斑一起去探望端妃泉奈。泉奈一直卧床,他见到斑,从被子里伸出消瘦的手攥住斑的手,红着眼圈叫哥哥。斑的眼圈也红了,他轻声开导泉奈放宽心,我从未听过斑那么温柔、那么耐心地说话,果然是宇智波的兄弟情深。


 


泉奈听闻我也是宇智波,又是被扉间害得入冷宫,对我很有好感。而且我和泉奈有一点共识,就是我们都不愿意看见斑再度和皇上复合。显然泉奈和我的出发点不同,但他见终于有人看不得皇上和他哥哥好,登时将我引为知己,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子话。


 


我们从泉奈的寝宫出来,路上竟恰巧遇到了九尾。九尾见到斑显然是害怕的,他扭头要跑,谁料斑动作更快,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听见九尾一声惨叫,已经被斑按在地上狠揍。


 


我大吃一惊,谁能想到斑说动手就动手。斑越打越起劲,丝毫不顾自己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我看九尾都快被他打死了,赶忙去拉架。我倒不是怜惜九尾,他死了才好,我只是怕斑的肚子有个什么闪失,要知道,这可能和我有关。就算那是柱间的孩子,我也要时时护着他,斑曾经八个月小产极为伤身,不能再来一次了。


 


斑的身手完全在我之上,我拉不开他,只好劝道:你消消气,真生气让绝酱打他就罢了,怎么还亲自动手了。


斑的火气很大,他道:他敢和我作对,我不修理修理他难出恶气。我问你,要是有人得罪了你,你不会亲手料理他吗?


 


我一时间竟觉得很有道理,要是有人害卡卡西病危,我必然亲自将他碎尸万段。周围的人跪了一地,见我也不拉架了,更是砰砰地磕头,求斑住手,他们比我更怕斑伤了龙胎自己陪葬。


 


这时皇上赶来救场,好说歹说才让斑停止打九尾,这时九尾基本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斑让皇上处死九尾他才能平了这口气,皇上很是为难,九尾背后的尾兽家族势大,九尾还有八个兄弟,皇上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就不敢随便杀死九尾。最后皇上允诺将九尾禁足,非诏不得出,又罚了他的份例,让他每日抄诵宫训,这才勉强平了事态。


 


皇上的处罚很轻,我看得出斑很失望,我只能无声地支持他:他早就知道了皇上的为人,却还对他抱着一点期待,我怕他再次陷进去。


可是别人不是这样想,人人都道纯元皇后甫一回宫就险些打杀了华妃九尾,皇上居然还偏袒皇后处罚九尾,事后又送给皇后许多珍奇异宝好生安慰,果然纯元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这纯元皇后的凶悍比华妃还胜十倍,宫道上就敢当场要打杀妃位之人,是以人人对斑噤若寒蝉,能避则避,无人敢来触他霉头。


 


日子一晃而过,我安心养胎,每日里除了跟着斑去看看泉奈,就是和卡卡西一起找水门,看着水门教卡卡西武功。泉奈渐渐信任我,一日里他和斑说:宇智波灭族以后,还有躲过去的残存势力和15岁以下的族人,他们有的假死逃脱,有的隐姓埋名,他们经过这遭彻底地明白了木叶不可信,知道哥哥你是对的。这些人虽不多,好好培养也是一股不弱的势力。现在人在我这,哥哥,你要不要接手?

斑亦是惊讶道:泉奈,你就安心养病,怎么什么时候还……?
泉奈笑了一下,他笑的很冷冽,和他的外表有极大的反差:哥哥,当年我重伤于千手扉间,无法在族内出力,而你又一心要嫁与柱间。我知道阻止无用,又想日日看着你,这才随你入宫。现在我有预感,你我的处境只会更艰难,你不能没有一点势力。你要是想,早就能再次重整旗鼓,你不要被眼前的温柔迷花了眼。

斑这些年早已灰心,他被泉奈说破有些狼狈,道:我会帮你看顾他们……旁的再说吧。
泉奈目光如炬:扉间不可靠,柱间更不可靠,哥哥,你当年以一校尉起基业,现在不过是重头再来,万万不要失了斗志。我宇智波的仇,我好恨!最重要的是哥哥你,我只想让你幸福,可是你如今哪里幸福!

我没想到泉奈病弱温柔的外表下有这样一颗钢铁一样的心,很是稀奇。泉奈这时又转头看向我:你也是宇智波!这个仇你恨也不恨?
我无法对他撒谎,最终点点头。

泉奈满意地笑,笑容里透出一丝扭曲的阴森:很好,你也帮哥哥去接手族人们。好好历练,以后哥哥最得力的左右手就指着你了。
我不知泉奈对我哪来的信心,又不好拂他的意,只好应下。泉奈说了这半天话也是累了,让我出去后和斑说了一阵私房话便沉沉睡下。


 


10. 早产


我观摩水门和卡卡西教学的日子里,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卡卡西的天赋似乎变低了些,学的没有以前快,有时还要水门手把手的教。我私下里偷偷和他开玩笑道:人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怀的是我,傻的倒是你?不管怎么,我孩子出生了,你一定要当他的叔父。

卡卡西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接着他笑道:满嘴里什么粗俗言语,我自然要当我侄子的叔叔。
我掩口,我这些年虽然跟着斑学的言辞文雅许多,但时不时还是爱蹦出些俚语俗语来。


 


很快斑的预产期快到了,我也开始惴惴不安,因为我虽假称比斑晚怀一个月,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也快了,我必须要找个理由让我合理的“早产”。

我找的人是扉间。那天斑发动生产,我挺着硕大的肚子拦着扉间说话,扉间不耐烦我,却又不敢推搡呵斥我,怕我有什么闪失。我越发咄咄逼人,口中喊着:纯元皇后生产,皇后不去看着吗,这般对纯元皇后不敬。

我有几个字喊得格外大声,扉间怒道:我怎样用不着你来教训!你因为有了龙胎恃宠生娇吗?

我死死拉着扉间的手道:皇后!我敬您是皇后,可是您怎么能妒忌纯元皇后?

扉间越发生气道:胡言乱语!放开我!
他刚刚要扯他的袖子,我就作势啊呀一声向地上倒去,这时我吃的催产药也差不多发作了,我一边捂着肚子喊痛,一边抽着冷气对扉间说:皇后不满臣妾打骂臣妾就是,为什么不放过臣妾的孩子!

扉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道:我可没推你。
他突然惊觉我是在人来人往的宫道上拦住的他,这般动静恐怕皇上已经知道,周围不远处也早已聚集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扉间赶紧道:请太医!太医!

他狠狠地瞪我:你们宇智波都是卑鄙无耻之人!
我忍着痛,拼劲残存的力气大喊:我宇智波就算卑鄙无耻,可是孩子,皇上的孩子做错了什么!

说完我再也没有力气,瘫倒在太医的怀里。我的身子痛的仿佛不是自己,意识却很清醒,像是另一个自己冷眼旁观着自己被满头大汗的太医围着抬进产房,他们在一旁叫道:用力!土妃用力!娘娘这胎胎位正,您用力,肯定能顺利生下来!

我喝了参汤,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努力地遵照着太医的指令。


 


我听见屋外卡卡西焦急的声音:生孩子这样大的事,我要陪着带儿!
他扑到我的床前,握着我的手道:带儿,别怕,我陪着你。
我勉强对他笑一笑,心中一暖,仿佛力气也多了好些。

我挣扎了一整天,终于生下了孩子。卡卡西接过襁褓,惊喜地对我道:是个公主!看呀,她多漂亮。

公主?公主也好,宇智波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平安喜乐的,或许换了女子会好些。我吃力的看了一眼孩子,红红皱皱的一团,根本看不出像谁。我虚弱地问:斑……斑的孩子?

卡卡西有些惊讶我对斑直呼其名,他道:纯元皇后比你早两个时辰产下一个公主,皇上大喜,正在陪着他。啊,我去通报皇上你生下三公主吧。

斑也是公主?也好,也好,我至今不敢求证这是谁的孩子,听到斑平安松了口气道:不必了,让皇上陪他一会儿吧。


 


我昏睡过去,等我醒来,皇上已经来看我了,旁边还跟着面无表情的皇后。皇上安抚我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是皇后……惊了你的胎?

我看一眼皇后,迅速撇过头去,哽咽道:臣妾一时激动冒犯皇后,罪该万死。
皇上召来当时在我们身边的人,问道:你们当时都看见了?是皇后推的土妃?

他们对视一眼,伏在地上道:奴婢听得也不真切,只听见什么纯元皇后,什么冒犯,什么仗着怀有龙胎……然后,然后……
皇上的脸蒙上一层薄怒:说下去!
他们道:皇后说……说……宇智波都是卑鄙无耻的……然后土妃就跌倒了。

我这时装作哀切地说:皇上!昨日纯元皇后生产,皇后他说纯元皇后仗着怀有龙胎恃宠生娇。我虽见纯元皇后的时日尚短,也知纯元皇后品格,一时不忿就出口说了两句。皇后恼怒臣妾以下犯上也是应该的,只是……只是臣妾没有料到他会推了臣妾!

皇上发怒了,他的脸色极为恐怖,威压甚重。他对皇后道:扉间!我知道你一直对宇智波有偏见,也一直讨厌斑,可你是皇后,怎么能如此妒忌!你明知土土八个多月身孕还推他,你是不满我复立斑吧?如果我再对斑好一点,是不是你推的就是斑了?

扉间瞪大眼睛道:大哥!你就信这小宇智波的一面之词?我没有推他!
皇上有些疲惫道:你一向讨厌斑我是知道的,可没想到你也如此不识大局,罢了,你去好好歇歇,专心抚养小纲罢。这宫务暂且不用管了。

扉间凌厉地瞪了我一眼,我在皇上看不见的角度回了一个挑衅的笑。他走后,皇上道:土土,委屈你了,我决定了,升你为四妃之一的淑妃,好好安慰你。

我收起恶意的笑容,露出几分天真的欣喜:皇上想着土土,土土就不委屈。


 


 


11. 谋逆


我和斑的孩子被授予封号,斑的二公主是胧月公主,而我的三公主是灵犀公主。本来礼部拟了几个封号要皇上来择,皇上属意封斑的公主为灵犀公主,可是斑偏偏喜欢那个月字,于是我便要了灵犀这个封号。我和斑虽然算不上心有灵犀,但我也能把他的想法猜个七八成,这封号也算合适。


 


皇后被夺了凤令,按理说宫务该由斑来负责,然而斑向来不耐烦这些事,就把事情扔给了我,由我和三妃协理六宫。不过泉奈卧病,镜妃中庸不理事,九尾又被禁足,我便让已经是惠贵嫔的卡卡西来帮我。卡卡西在当贵人时就学习过协理六宫,处理得很是纯熟。和我们一起理事的还有一个嫔,这人是在我被废时进的宫,经历还有些传奇,卡卡西向我讲他的故事,我听得津津有味。


 


这人据说以前在战场上和皇上交过手,后来皇上遇见了他,大约觉得有缘就把他收入宫中。我听到这里就说:啊?皇上武功奇高,也就斑能和他交手,怎么,还有人吗?


 


卡卡西忍笑道:也不算,其实我也和他打过,勉勉强强也打得过。


我更乐了:那算什么?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卡卡西让我别打岔,接着说,这个人名叫角都,入宫后被封为了贵人。本来皇上对他无可无不可的,结果有一天发现了角都管账的天赋,满宫竟无人能及,就提了他的位分,让他帮扉间协理六宫。这个角都也是个奇人,平生最爱黄白之物,一心想着如何敛财,并不争圣宠,是以扉间容许他一直协理六宫。


 


卡卡西对我道:他就是长相奇特了些,管账确实是好手,皇后都佩服的,你可以放心用他。


我心说正好,刚好拿点钱去收买他,我也不会被这些琐事烦忧了,可以专心帮着斑接手收拢四处流散的幸存族人。


 


自从有了孩子,我就经常带着公主去斑宫里,让两姐妹自己玩。皇上也乐得见到后宫和睦,皇后大方,妃子尊重,很是愿意我亲近斑。其实我们经常假借带孩子的名义,暗地里商议宇智波的事。我明白,这是谋反的事情,但是我非但不紧张,还有隐隐的激动和期待,大概是我天生的反骨终于露出来了。况且宇智波早已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既担了虚名,那么不妨做一做,也不辜负了皇上的定罪。


 


斑对于是否要另立为王还在犹豫,许与不许大约在五五之间。不过这是泉奈心心念念的事,斑也十分上心,期间我跟着他学了不少阴谋诡计、御下之术,不由得对斑刮目相看。亲眼见识到斑心机深沉的一面,按理说我该提防他、害怕他的,我该防着他把我当一枚棋子,然后用完就扔,我该培养点自己的势力以自保。但是每当我想起那个雪夜我见到他时的场景,想到这些年的陪伴,想到他粗鲁地给我擦眼泪,我就总无法硬下心肠,把他当做那些刻薄寡恩的人。


 


最终我还是悄悄地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不是我不信斑,而是仿佛一种本能,不抓住些什么能自保的东西我总是不安。许多事都是我出面做,找些心腹很是容易。我也能猜到让我出面的用意,就是斑和泉奈能撇清关系,必要的时候把我当成弃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我理智上赞同他们这种做法,这是十分明智的选择,所以我并没有因此对斑生疏。


 


斑发现了我背地里的动作,他似笑非笑道:长大了啊。


我奇道:你不生气?


斑说: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懂得了防备一切,随时做好背叛与被背叛的准备,这很好。


我心中一酸道:我不会先背叛你的,你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得,我......


 


我险些说出我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斑没追问,他抱着公主,端详了一会儿,突然道:她们长得真像啊。


我心中顿生狐疑,仔细看去,两姐妹确实很像,并排坐着就像双生子。我按下心虚,慢悠悠道:嫡亲的姐妹,我俩又相像,像是应该的。


斑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转而逗公主玩。我看着他低头间露出的一段脖颈咽了口口水,不是因为旁的,而是紧张。我不敢探查这是谁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结果,是以一直逃避着,仿佛一切就能不存在。




12. 夜暖 


很快,公主们三岁了,我们依旧小心经营着宇智波的旧势,我还拉拢了来一些新人。皇上在夏天时会带我们去湿骨林行宫避暑,泉奈身体不好,九尾禁足,扉间闭门思过,其余的高位和得宠妃子都会去。

凯依旧兢兢业业地守护着卡卡西,守护着我,他武功极高,人又忠心,已经快升为禁卫军统领了。我时常在斑的宫里,所以他也会来巡视,结果一来二去斑发现了他,兴致勃勃地拽着他打架。能和斑交手的人很少,他和柱间掰了后也不会缠着柱间打,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虽然还欠些火候,也能勉强和他交手。不过我们打了太多次很熟悉,斑兴致缺缺,我也经常回避着和他切磋——开玩笑,要是打着打着我身体起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变化,我该怎么向他解释。

所以斑发现了凯后又发展出一项新爱好,就是和凯切磋。凯是武痴,他遇见高手就高兴,根本不在意和皇后打得衣衫破烂是多么不合规矩,打至酣处他甚至踹过斑的脸。斑不但不生气,还放声大笑让他再来。我很久没见过斑开怀了,只好守紧门户,不让外人窥视到斑的切磋。


 


我平常是不在斑的寝宫留宿的,可是这一日两姐妹玩得难舍难分,最后抱在一起睡着了。我怕惊动她们,只好暂且留一夜。她们脸贴着脸,看上去更像双生子了,皇上倒是没有怀疑过,在他看来我和斑本来就很像。我本来想睡偏殿,斑却让我和他抵足而眠,我正要推脱,斑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我:怎么?你怕什么?

我只好沐浴更衣,把亵衣捂得严严实实的,磨蹭着躺到了床榻外侧。我看着帐子外昏暗的烛火,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忽然一阵轻风,斑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脖子,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寒毛倒竖,结巴道:斑、斑,你干什么?

这个姿势和那一夜何其相似,只不过我背对着他。斑贴近我的耳边说:那天柱间走后,我喝酒昏睡了一天,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后来也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了。月读酒,嗯哼?

斑想起来了!我茫然地转过身看他,他把手搭上我的胸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你这个胆小鬼,我还想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不想认了是不是?

我说:没……我……你和皇上……
我说的断断续续不成句子,斑却听懂了,他说: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我当初以为是柱间我才……所以我随他回宫。你这般骗我,连带着也骗了柱间,我都不好意思见他。

我啊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我……反正是公主,也不存在继承大统的问题。
我骗柱间毫无心理负担,斑却不同,他肯定不想那个男人傻呵呵地给我们养孩子。
斑靠上我的肩膀,和那一夜的姿势一模一样,我现在确信他想起来了。我已经27了,和初入宫时比变化很大,我甚至已经比他高了。我不知斑对我是个什么心思,但我忍不住搂住他的脊背。

斑轻轻哼了一声,他道:我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不重要……我要找个机会告诉柱间。
我受到了今夜最大的惊吓,什么旖旎心思也没了,急急道:不行!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孩子的!我知道这对他不公平,但是不行!

斑说:我知道……所以我等我们有势力和他对抗时再说吧,我不能骗他一辈子。
我握住他的手臂:等那个时候,我们离开吧,离开木叶,离开这里,带着你弟弟,我们……
斑看进我眼睛里:好。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孩子只是意外,不过……
他忽然有些调皮地对我一笑:我原先希望这是柱间的孩子,多少给我留个念想,不过是你的也不错。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热血上头,整张脸都红了。


 


自从那夜我们说开了后,我们就亲近不少。其实说亲近也没什么,我只是不再刻意避讳和他的身体接触,也不用再偷偷看他了。别看我年纪一把,平常又爱涂指甲油又爱办成戏子疯耍,我骨子里其实是个很纯情的人,我连主动亲他都不好意思。


 


卡卡西似乎看出了我和斑的关系日益亲密,他不知我们的事,以为我是因为同为宇智波才和斑亲近。他是见识过斑当场要打杀九尾的,唯恐斑脾气暴躁对我不好,常常陪我来永万宫闲坐。斑是个闲不住的,拉住卡卡西也打了几架,发现卡卡西无法和他对打后略微失望地放过了他。卡卡西经过观察似乎确定了斑对我还不错,这才放心让我们来往。


 


13. 挽断罗裳留不住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扉间到底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认为他反思的够了,就叫他出来一切如旧。扉间和斑相看两厌,对面相逢也是彼此视而不见的,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愿意装装,满宫都知道两个皇后极为不合,心思活分的就想着站队。斑是不耐烦主动凑上来示好的宫嫔的,统统无礼地打发了。扉间那边的主力是九尾和团藏,九尾还在禁足中,但他的家族势力极大,团藏为人阴险毒辣,是我最恶心的那种人。不过我和斑现在已经不想对付九尾了,因为我们正在为了起兵的事情收服尾兽家族,威逼利诱、武力震慑、舌灿莲花的忽悠全都用上,我有信心尾兽最后为我们所用。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站在我们这一边,但是无所谓,我也就把他们当成一枚棋子,用完了随时可以牺牲那种,只要这把刀够锋利,能狠狠地捅木叶一个口子就够了。


 


斑的心情开始持续低落,甚至都无心管理部下,全都让我来打理。因为泉奈的身体开始不可逆转地变差,斑找遍了太医,都说这是早年旧伤所致,是灯尽油枯之象,没有法子了。斑经常整天整天地坐在泉奈床前,连端茶倒水这种事都亲自来做,他越来越绝望,经常对着泉奈的睡颜怔怔地发呆。我也叫来小樱看过,小樱也说是没救了,只是熬日子罢了。我看着斑的悲痛却无能为力,只好一边训练手下一边照顾两个孩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不过有一天小樱仔细研究了泉奈的脉案,又翻遍医术后偷偷和我说:端妃的病情恶化有些奇怪......但我也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希望是我多心了吧。


 


我说:不是因为近来天气多变,之前泉奈因为心情激荡又病发过,这才......真的没救了吗?


小樱皱眉道:是如此。我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愿是女人家多心。他的病根甚重,我只能开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泉奈死的那天,斑跪坐在他的身边,浑身颤抖地忍着眼泪。其实泉奈已经病到看不清楚了,他摸索着拉住斑的手,说道:哥哥,不要伤心,我把我的功力传给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大惊,宇智波世代修行同一种武功,若是修行到最高深的境界,接受血脉兄弟的传承会使功力大增,但传承之人会元气大伤,一身功力尽失,若是泉奈这种情况下传功,恐怕会立时死了。


 


斑强忍着泪道:我不要!泉奈,我要你好好的......


泉奈虚弱地笑了:我想一直守护你呀,哥哥,我今后是看不到你了,但是我的力量会一直陪着你。记住,千手不可靠,你要办事,不能没有力量,不要拒绝我,哥哥!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瞬间将自己的功力逼到一处渡给斑,紧接着他一大口鲜血喷出来,咳嗽着说:哥、哥,宇智波......就拜托你了!不要放过他们!


 


斑一把抱住泉奈,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无伦次地道:好,好,哥哥答应你,我答应你......泉奈!泉奈——


斑似乎悲伤过度,他跌坐在地上,眼睛是茫然的。我看得不忍,上前轻轻碰碰他说:斑,节哀......我们给他,给他梳洗更衣吧。


 


斑僵直的眼睛渐渐聚焦,他双手握拳,低下头去,身子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斑流泪,他在无声地大哭。我上前抱住他,他回手一掌将我震得倒飞出去,我的脊背磕在寝殿坚硬的墙壁上,紧接着我喉头一甜,咳出几口血沫。斑果然功力大增,我知他是痛极了心里糊涂,大概打我一下发泄出来会好些。


 


斑的眼神果然清明了些,他带着哭音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终于崩溃似的大哭。我再次抱住他,他这次没有拒绝,只是将我的肩膀攥地生疼,眼泪湿了我的衣襟。


 




 


 


 


泉奈的葬礼极尽风光,他是穿着宇智波族服下葬的。斑不愿泉奈死后葬入妃陵,和其他低位妃子一起,便让柱间把泉奈追封为皇后。柱间看斑这些天不思饮食地伤心也很是心疼,忙不迭地答应了,把泉奈追封为“纯端皇后”。扉间听说追封后几乎气得掰断了脸上的门框,他眼神阴冷,在柱间离开后恨恨自语道:这些宇智波,死了还要和我抢位置,一个斑不够,还要来一个泉奈!我才该是唯一的皇后!


 


镜妃安慰他道:老师消消气,毕竟您是皇上的骨肉至亲,是独一无二的皇后。


扉间这才诡秘地笑了:是啊,只要我不犯谋反的大罪,就没人能撼动我的位置。


 


镜妃走后,扉间叫来团藏喝酒,扉间喝得半醉,团藏吐出了在心里盘桓已久的疑问:老师,虽说此事做得隐秘,但也有泄露的风险,您为什么一定要杀了端妃?


扉间道:是啊,我容他活了那么久......可是斑一回宫,那个混蛋就害得大哥不信任我了!我恨死他了,连和他长得像的那个小宇智波我也恨!我被大哥夺权禁足,他们却随大哥去行宫消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忍了。


 


团藏疑惑道:可是老师,我还是不明白,端妃死不死也不碍我们的事。


扉间举着酒杯,阴森地笑了:是啊,他死不死不碍事,不过只有他死了,斑才会伤心欲绝。看着斑伤心,我心里这口气呀,就顺了。可恨斑还迷惑大哥把他追封了,等我弄死斑,一定把他们都贬为庶人。几个逆臣贼子之后,还想进木叶的皇陵!


 


这一切我都是不知道的,我陪着斑,一边看他适应新力量,一边尽力把他的心思引到姐妹俩身上,好走出泉奈死亡的阴影。斑的脸上好多天没个笑影,我也跟着难过,只好时不时扮成小戏子“阿飞”,做些搞怪动作来,以求博得斑一点开怀。




14. 复宠 


过了一年,斑才慢慢从悲痛中缓和过来,这一年里我为了陪他常常在永万宫留宿,只是非常纯洁的盖棉被纯聊天罢了。有时候斑会做噩梦,夜里哭着醒来,愣一会儿,和我颠三倒四地说几句他们兄弟俩的往事,然后不再言语。他这般醒了后就很难入睡,经常整夜失眠,眼袋越发明显了。


 


我一直情绪不高,直到我听闻卡卡西复宠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闻卡卡西是主动复宠的。他时时都爱戴着面罩,以前皇上觉得是情趣,后来他避宠也就随他去。那一日卡卡西在皇上下朝的必经之路上,带着侍女找丢了的面罩。皇上看见后问怎么了,卡卡西说那面罩是第一次受宠时戴的,所以丢了很着急。皇上帮他找到面罩,携他回了春晓轩,如此卡卡西便复宠了。


 


我去找卡卡西,他屋里已经装饰一新,我问道:你不是已经对皇上死心,怎么又?


卡卡西摇摇头:带儿,我不问你,你也不要来问我,我算想开了,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


我一想也是,既然他尊重了我的秘密,我也不再追问,只是说:好好好,看你过得好我就好了。


 


过了一个月,卡卡西在被查出有孕,皇上大喜,许诺他生产后就升为惠妃。卡卡西依旧不骄不躁,得体地谢了恩,诸嫔妃无不嫉妒,暗地里诅咒他像我和斑一样生个公主。


 


卡卡西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木叶的边关略有冲突,皇上派水门长公主去领兵镇压了,我以为卡卡西是因为水门不在而闲的无事,便宽慰他道:水门大人领兵极好,武功又高,想必很快就能回来了。


 


卡卡西正自出神,听我说到水门突然啊了一声,险些打翻了茶盏。我也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卡卡西定了定神道:无事,我只是有些担心水门老师罢了。


 


我以为卡卡西是因为怀相不好所以孕中多愁多思,便把小樱叫来问卡卡西的胎像。没想到小樱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最后在我的逼问下一咬牙说:你们可真是好兄弟,怀孕都一样样的,非把我活活吓死才完事。


 


我吃惊地站起来,小樱是那个意思?卡卡西怀的也不是皇上的孩子?我仔细想了想卡卡西平时和谁交好,发现有凯、皇上的族弟大和和水门。那么,孩子是谁的呢?


 


很快我就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卡卡西怀孕5个月的时候,边关传来消息,水门突袭敌军,以身殉国。战报传来时我正在陪着卡卡西,因为我有自己的消息网,知道的比宫里要早一些。我正想着怎么安慰卡卡西,结果卡卡西听了后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我大惊,赶紧和侍女把他扶到床上,又是灌参汤又是掐人中,卡卡西泪眼朦胧地醒来,他又咳出一口血,我要叫太医,他说道:不用了,帕克出去罢。


帕克是他的陪嫁侍女,我觉得不妥,但卡卡西的眼神都是灰的,我也不敢违他的意叫太医,只好坐在一边陪着他。


 


卡卡西恍惚了一阵,眼泪终于落下来,他喃喃道:水门老师、水门老师......


我基本可以确定孩子是水门的了,虽然我很奇怪他们怎么在一起,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我给他鼓劲道:卡卡西,你伤心,千万要保重身体,水门大人虽然牺牲,你还有孩子,你要为孩子想想。


 


卡卡西苦笑一声说:你知道了是不是?自从你跟了斑,你就变了很多,你聪明了,也知道人心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原来卡卡西一直都把我的变化看在眼里,我忽然觉得自己被看透了,变成了透明人,这种感觉只在卡卡西和斑前出现过。我有些无助道:你相信我,不管我怎么变,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我......


 


兄弟?卡卡西的笑容里苦涩的意味更重了,他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爱着水门的。


 


15. 水门


我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极大的震撼我,但我不敢阻止他,只得听他慢慢说道:我小时候和你好,我总以为那是朋友之情。后来进宫遇见了皇上,尝过了情爱滋味又一朝心灰,我这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并不只是朋友。但那时你喜欢皇上,又得宠,我就把我的心思放在心里,我想支持你一辈子。后来你被废入冷宫,我恨皇上,我也无法总见你了,不过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我在宫里立了一个小佛堂,日日都为你祈福。


 


我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卡卡西对我是这种想法。我听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说着,不禁也开始怀疑自己,我以前对他也真只是朋友之情吗?


 


卡卡西说:吓到你了吧?你觉得恶心吗?你一直以为可以交付后背的好兄弟对你有着不纯的想法。


我几乎没过大脑地说:没有!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我刚刚只是在想,以前我对你、以前我对你......说实话我也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思了。


 


卡卡西淡淡笑了,他的笑只是浮在表面:那就好,不用多想,反正你我以后永远是朋友了。后来你进了冷宫,我为了自保日日侍奉水门,原来也是出于利用之心的,可相处下来不由得付出了真心。他像一道光,他那样耀眼、那样纯粹,是不该出现在宫里的。


 


我突然回忆起一次卡卡西去冷宫看我时说我穿绿马甲云云,现在想来,水门上战场时穿的就是绿马甲和白底红色流云纹披风,原来那时起卡卡西就倾心水门了。


 


卡卡西继续道:我和水门那次只是......意外。我总以为我还爱着你,直到水门去了边关,我日日想他,我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我早已爱上他。


他闭上眼睛,眼泪连珠地滑落:水门他总不知道,他至死也不知道!他......


卡卡西说到激动处痛苦地咳嗽着,我拍着他的后背,心里五味交杂。卡卡西道:你知道么,带儿,守护你已经变成我的一种习惯,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而水门,他在深宫里的每一分寂寞与执著,我都感同身受。他如此地圣洁,这世界容不下他。


 


他哭过一场,精神好了很多,他对我说:你放心,我旁的本事没有,人还是受得住打击的。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虽这么说,人却像被抽去最后一点精气神,了无生趣。他让我回去,我一步三回头地看他,最终还是磨蹭回了自己的寝殿。


 


我根本睡不着,抱膝坐在床上回忆着和卡卡西的点点滴滴。也许我以前也是喜欢他的,可是那时我太年轻了,不知忧愁,不懂情爱,于是我们就这样错过了。也许我们早些明白,就不会入宫,世交之家结亲是大喜事,我们是不是就会过着本可以有的闲逸的人生?不过如果这样,我就不会遇上斑,他就不会遇上水门,这一切都是命吧。


 


卡卡西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为鸣人。皇上大喜,他说他看着鸣人就觉得亲切,鸣人一定能很好地继承他的位置。卡卡西还在为水门伤心,人恹恹的,我赶紧说:皇上年富力强,以后会有更多聪明伶俐的皇子的,定是个个都能为皇上分忧。


 


皇上哈哈大笑道:还是淑妃会说话。卡儿,你生了皇子,我要升你为惠妃,其实我想升你为四妃之一的......


卡卡西勉强笑道:臣妾忝居高位已是不安,皇上不必为臣妾破格。


皇上高兴道:惠妃就是贤惠,你的孩子也必定懂事听话。


 


卡卡西有了孩子,他每日照料鸣人,果然把水门去世后的伤心去了几分。我带孩子最有经验,便做主让卡卡西多去斑宫里走动,我好一齐看着三个孩子。


那日卡卡西同我剖白后,我想了两天,发现卡卡西是对的,我们现在和以后只是朋友,不该为以前说不清的心思尴尬生分。我担心他的身子,日日都去看顾他,卡卡西也仿佛那天没和我说过什么,我们又和以前一样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我那时就把这事告诉了斑,当然隐去了水门那一段,只是说了我和卡卡西的往事。我想我知道他和柱间的过往,也该告诉他我的。斑听完后没什么反应,过了一阵唏嘘道:你们就是单纯......如果那时我和柱间也没发现对彼此的感情,一辈子当朋友多好,不至于闹成这样。


 


他没纠缠这事,对卡卡西也没什么偏见,所以我放心把鸣人带来照顾。卡卡西还不知道我和斑的事,我琢磨着怎么和他开口,总不能一上来就说,你好哥哥我的孩子也不是皇上的,我们果然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什么都是一样的。不过我想以他的敏锐多少能看出我和斑的亲密,他现在无心去理会而已。


 


 


我调查水门的死因,真让我查出些蛛丝马迹来,这里面竟有尾兽家族的推波助澜,他们为什么要杀水门?我还没查明白,就听闻九尾传话说要见我。

我去了,九尾穿着一身鲜艳的橙色衣衫,他对我道:我虽然被禁足,家族还是能传递些消息进来的,我知道你……你这是要拉我们整个家族下水!
我冷笑:先不说这个,你们为什么要害水门。
九尾的脸上忽然露出后悔和愤怒的神色:不是我们要害他!我们被团藏骗了,他嫉妒水门的声望和权势,用计让我们家族当枪。

我道:不管怎样动手的是你们,团藏我不会放过,你也是。你不怕我杀了你?
九尾知我心狠手辣,说道:你杀了我,我的家族不会为你出力的!
我诡异地笑道:是啊,所以我不杀你,我要你签契约。

签契约是尾兽家族独有的传承,一旦签成功,尾兽就要任那个人驱使,而且永远不能伤害那人。九尾果然惊惧地挣扎起来:不!我不和你签!

我道:不是和我,是和卡卡西的孩子鸣人。你若不签也行,你知我没什么好心,你们家族日后的下场我就不敢保证了。
九尾呆一呆:为什么和他的孩子?
我不耐烦道:我愿意让我兄弟的孩子多个保障,你到底同不同意?

九尾贪生怕死,思索一阵终于认了,他用精血凝成一颗珠子,让我带给鸣人吃下即可。
我接过来道:好好护着鸣人,好多着呢。

我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九尾忽然在后面大喊:我们真的不是有心害水门,那年惊了端妃的宫女也是团藏的人。都怪团藏、都怪皇后,我好恨呀!
我不理他,就在我即将踏出寝殿时,九尾尖着嗓子说:皇后!杀了皇后!

就算他恨毒了被皇后当枪,难道还指望我替他报仇不成?我的脚步毫不停歇,寝殿大门在我身后轰然闭合。


 


16. 滴血验亲




我想着如何一举将团藏杀死,还真让我查出些了不得的证据来,我去拿给斑看,斑也是气黑了脸,他虽然不喜宇智波族人背叛了他,但团藏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还没想好怎么发力,团藏倒先出招了。那天皇后的宫女面色严肃地宣我和斑去他的飞雷殿,说是皇上皇后和嫔位以上的人都在,让我们速去。我跟着宫人走进飞雷殿,皇上正有些不耐烦地坐在上首,他见我和斑进来眼前一亮道:斑斑,土土过来坐。

皇后含了一缕幽深的笑意道:不急。
我和斑对视一眼落座,这时团藏猛的跪在大殿中央,大声道:臣妾惶恐,但不敢有负于皇恩,纯元皇后和淑妃有罪!

皇上皱眉道:什么罪?
团藏如毒蛇般看了我们一眼,一字一字道:纯元皇后和淑妃与人私通,其罪,当诛!

来了!我心中一紧,面上却端着,斑也没有任何反应。皇上一愣过后勃然大怒,一脚将团藏踹翻道:胡言乱语!如此污蔑皇后和淑妃,拉出去!
团藏挣扎着赌咒发誓道:臣妾有证据!臣妾以志村全族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皇上见团藏信誓旦旦,便沉吟道:好吧,你就说来,若是污蔑,就按你的誓言处置。
皇后道:既说私通,奸夫是谁?
团藏恶意的目光宛若实质:一等侍卫迈特凯。

我松了口气,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看团藏慷慨陈词,还有闲心吹一吹手中的茶水。
团藏道:凯与淑妃青梅竹马,时时去冷宫探望,然后勾搭上了纯元皇后,有数人亲眼所见纯元皇后与凯衣衫不整,淑妃也在一旁!

我听得好笑,斑不满道:那是我与他切磋武艺。
团藏叫来证人,果然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听得都快信了自己与凯从小情愫暗生,团藏颠倒黑白果然一把好手。
团藏等他们说完,叩头道:皇上您看,这侍卫进了皇后殿,脱衣服的脱衣服,解扣子的解扣子,这还是有人看见,没人看见时谁知会做什么。

镜妃似乎觉得团藏说得太难听,皱眉道:团藏你身为宫妃,怎的能说这种话。
皇上此时已经有了几分狐疑,他没有阻止团藏继续,团藏道:当年皇后和淑妃在冷宫怀上龙裔才回宫,如今看来,他们在冷宫就已勾搭成奸,是否是皇上血脉还未可知。

皇后道:事关皇上血统,皇上不得不慎重。其实也不难,有一方法可以立刻还斑和淑妃清白。
皇上问道:什么?
皇后端庄地笑了:滴血验亲。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卡卡西就道:滴血认亲要损伤皇上龙体,岂可!


我看向皇上,他果然在怀疑,恐怕他也是见过凯频繁找我们的,而且斑和他越来越不亲近,他是有疑问的。我已经开始考虑立刻起兵的成功率是多少,皇后道:说的也是,那就与凯滴血认亲便是。来人,带迈特凯!


 


我跪下道:皇上,您三思,这一验,公主就是被您怀疑过血统的孩子!


我也不知我怎么把这不要脸的话说得理直气壮,皇上犹豫片刻道:只验一验,立刻就能还你和斑清白。


他还是怀疑了!我装作被冤屈一样道:皇上!您不信臣妾和皇后!


 


皇上不再言语,凯一脸茫然地被带上来,皇后的宫女道了一声得罪,便扎破他的指尖,鲜血滴到一碗清水里。


胧月和灵犀也被带来,首先验的是胧月,我眼睁睁地看着两滴鲜血在碗里靠近、交融,皇上震怒且失望道:斑......


皇后疾言厉色道:还等什么!把他的皇后制服扒下来,和贱种一起打入冷宫!


 


我霍然推开团藏,大叫道:这不可能!你们谁敢过来!


我拿过手边的茶盏砸的粉碎,捡起一块雪白的碎瓷片,拉过一旁白绝酱的手臂,一下子将他的胳膊划开一道大口子。白绝酱的血液和碗里的血融合在一起,我道:这水有问题!公主怎么可能是白绝酱的孩子!


 


皇上忽然反应过来道:是啊,白绝酱不能生......刚刚为了以示公平,是皇后准备的水?


扉间本就白皙的面孔更加雪白,他道:臣妾没有动过手脚!


最后,皇后的一个宫女出来顶罪,我坚持拿清水再验,果然和凯的血没有融合。我道:这下皇上相信臣妾和皇后的清白了。


 


皇上愧疚道:斑斑,土土,委屈你们了......


这时斑忽然说:柱间......


我怕斑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赶紧对扉间道:皇后,您为何要如此污蔑我们!


皇上也很是失望,他身上的威压又回来了,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旨意。皇后忽然像回忆起了过往,语气温柔道:皇上,臣妾看着斑和淑妃就羡慕得很,有自己的亲人在身边真好呀。


他的目光渐渐遥远,语气越发缥缈:那时候我与大哥,还有板间瓦间在一起的日子多好呀,大哥你还记得吗,你说你要建立一个国家,把弟弟们好好保护起来。如今板间瓦间不在了,我多想再和兄弟们一起。


 


皇上沉默了,他的怒气渐渐消散,人沧桑而疲惫。他最终只是下旨让皇后禁足,纲手交由他亲自抚养。我很生气,今天无论如何扳不倒皇后了。我对皇上道:皇上,那团藏......


皇上道:交由你们随意处置即可。


 


我道:臣妾近来总觉得身子不适,胸口闷,眼睛也疼,原以为是自己身子不好,现在知道团藏居心叵测陷害臣妾,求皇上查一查团藏寝宫,是否是他用巫蛊之术诅咒臣妾的缘故。


 


皇上同意,在团藏怨毒的眼神中派人去搜宫,我好整以暇地坐着,等那些东西搜出来,就不由得他不死了。


搜宫的人回来后,头领跪地请安,把一个锦盒高高捧过头顶道:皇上,我们搜出了这个,事关重大,不敢不报与皇上。


皇上打开后,惊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接着手一挥合上了盒子,看待团藏的眼神犹如九天寒冰:瞎拎干有伤天和,极为阴毒,你怎么会有这个?


 


瞎拎干是宇智波族人特有的东西,每一个族人身死后,身上全部的精血功力会凝聚成瞎拎干,附着在双眼上,若是有人夺去则会功力大增。自然,活着的宇智波也可以取走瞎拎干,不过代价就是活活挖眼和那人的性命了。团藏这个族外人有,极为不尊重宇智波的遗体,也是藐视皇上的旨意,将灭族后的产物据为己有,犯的是欺君大罪。


 


皇后也极为吃惊道:你竟敢违逆皇上的旨意去挖瞎拎干!你把皇上至于何地!


我泣道:皇上您看,团藏如此恨我和纯元皇后,连死去的人也一并不放过,想必臣妾眼睛疼就是族人托梦吧。


 


皇上怒极道:斩!志村家族统统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我偷偷笑了,皇上最在意仁爱的名声,若团藏的事暴露,世人定以为是皇上授意如此,说皇上对曾经的功臣不依不饶,是个刻薄的君王。团藏此番是触了皇上逆鳞了。


团藏此生最在意名声和家族的利益,此番全都化为镜花水月,他一生的执念都没有了,疯了似的对我和斑叫骂。


 


皇上和皇后已经离去,我对前来行刑的人说:拔了他的舌头,扔给在座的看看,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是什么下场。再挖了他的眼睛,以告慰我族人的在天之灵,把他的眼睛扔到城外,让他看着志村家如何没落。然后再斩了他。


行刑的人被我的狠毒惊到,但皇上之前说过任我们处置,斑也没反对,便照做了。


合宫的妃嫔无不被我的狠毒震惊,很快,一条血淋淋的舌头呈了上来,我轻蔑地看了一眼,让宫人把它拿到大殿中央,让所有人看清楚。已经有胆小的妃嫔吓昏过去,我平日里都是好说话的,他们谁知我今日说翻脸就翻脸。


开玩笑,我都准备反了,还装什么温柔贤淑。淑妃,这封号真讽刺。


 


17. 皇后




我回去后和斑说: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孩子的血脉了,我们也该动手了,此时不起事,更待何时?


斑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他最终点点头。我们并不打算逼宫,斑对木叶还有感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在此起战火的。木叶有许多属国,边境以北还有一大片广袤的土地,上面只有蛮夷。我们准备与其内乱,不如向外扩张,另立国度。先策反木叶的属国攻打北面,这并不会十分引起皇上的重视。等时机差不多时再借助尾兽的力量,带着嫡系部队一举建国,顺便将属国据为己有。我这些年在已经成功控制了一个小国水之国,这就是我们的先锋,想必无人能把水之国和蛮夷之地交战联系到宇智波谋反上来,等他们看出来是也差不多无力回天了。


斑已经完全掌握了新的力量,他实力大增,到时候能打个出其不意。唯一能压制他的皇上这些年也渐渐衰老,皇上那天下第一的血脉之力是透支寿命的,我们只要等,早晚能熬死了他。这些话我没和斑讲,他一定不愿意和我论斤称两地讨论皇上何时能起不来身、何时会病死,我只和他说缓缓图之。时间拖得长了,皇上体虚,皇后的实力不足为惧。


 


从我们开始大计后又过了两年,鸣人活泼的很,特别爱说话和玩闹。一日里,我和斑还有卡卡西正坐在永万宫看三个孩子玩耍,灵犀淘气,正追着胧月跑,鸣人则在一边拍手笑道:姐姐追着姐姐,姐姐追着姐姐!


 


我和卡卡西相视一笑,忽然我的脑海里有什么闪过,那是九尾和我说过的话,现在想来或许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面色凝重地站起来踱步,嘴里念着:姐姐追着姐姐......皇后,杀了皇后!


我的面色一定非常可怖,卡卡西挥退了侍女道:就算你恨毒了皇后,也不能宣之于口呀。


我说:不是的,这是九尾说的,我当时以为他是恨毒了皇后才这么说,可是......


我转头向斑道:皇后杀了皇后,斑,泉奈的死因......


 


斑的脸色巨变,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咬牙道:如今我的势力远胜以往,我要查,到底是不是他害了泉奈。


斑的眼神仿佛两道幽幽的寒光,我道:可惜把团藏杀了,不然他肯定知道很多。没关系,抓住皇后身边的宫人问也是一样的。


 


我们手下有的是专精刑讯的人,很快,皇后的贴身侍女就招了,皇后是那年斑生产后开始给泉奈下毒。他用的是自己研发出新型毒药“飞雷神二段”,极其难以发现,他每次的分量又极微小,足足过了三年才见效,是以骗过了一众太医。


 


斑心神大痛,不顾我的劝阻就要去杀了扉间,柱间赶来,斑把证据摔在了他脸上,说什么也要杀了扉间。


柱间看后沉默许久,扉间禁足的寝宫没有丝毫人气,如今更是阴森可怖。柱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扉间已经被斑打倒在地上,他坐在地上,任由脸上的血滴落,嘿嘿笑道:为什么?因为我恨死了斑,因为他们姓宇智波的我都恨!


他倏地盯着柱间道:大哥,你还记得吗?那时我们年轻,你明明允诺要立我为后的。可是他,你遇见了他——


扉间激动地用手指着斑道:你一遇见他就忘了我们的承诺,你娶他当皇后,我就只能当贵妃!凭什么?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你,凭什么他事事抢在我前面!还不是他宇智波迷惑了你!


 


柱间震惊道:扉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是我当时一眼就倾心于斑,是我执意要立他为后,你为什么不恨我?!


扉间哈哈笑着,他把脸上的门框扔到地上,狂笑间有泪水滑落:你以为我不想恨你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人人都说我卑劣,你要记得,我在怎样卑劣无耻也是为了木叶,为了大哥你!


柱间摇摇头,眼底有些许怜悯:扉间,你疯了。


扉间道:随意吧,你要骂就骂,要杀就杀。


柱间怒道:你明知我不可能伤害你,你......


 


扉间冷淡道:你已经立鸣人为太子,我不求旁的,让我的小纲去就国吧,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你不要迁怒于她。


斑这时打断他们道:我今天非要杀了扉间,你到底拦不拦我?


柱间挡在扉间面前道:扉间是我弟弟......


斑吼道:泉奈也是我弟弟!好!好!好!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斑竟然当场就要披甲上阵,杀出皇宫,我死命拦他说时机不够,他在气头上,此事又涉及泉奈,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我只好随着他拿起武器。柱间一天之间受到了太多的惊吓,他道:斑?你要叛离木叶?


 


斑冷冷道:这是你的木叶,不是我的家。我和你无话可说,来战吧!


我勒令九尾护住几个孩子,随着斑加入战斗。柱间更惊讶我的武功变得奇高,而且随着斑谋反。我向来是卑鄙的,早已买通了鬼鲛制住纲手,以此威胁扉间不许出手。柱间见他女儿的命在我手里,打得也有所顾忌。鬼鲛已经给我宫外的势力传话,我们有心算无心,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


 


我们一路打到宫门,外面是接应我们的手下,他们甚至趁着这半天撬了皇陵,带出了泉奈的灵柩。我带着孩子,收服的鬼鲛和角都一并和我们离宫。柱间因为这些年的暗伤并不能以一敌二,他无法阻止我们逃走,见我们还带着孩子,对我们喊道:你们要带着公主成为逆贼吗?


 


斑背着他的火焰团扇,穿着鲜红的铠甲,这时回头道: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胧月不是你的孩子!


我惊呆了,他竟大剌剌地说出了口。柱间更吃惊,他的身子晃一晃,晕眩似的说:那是......


斑看我一眼,用下巴指指我道:他的。


我大呼喂,斑说道走,我们趁着柱间愣在原地,迅速地撤退了。


 


*专杀有名有姓角色的黑带土上线


 


我们的逃离虽然比计划提前,但也不算太仓促,我们一路和水之国汇合北上,在木叶追兵到来前赶到了北地。由于和计划有所出入,我们还没有全面收服北地,若是被木叶夹击则很是不利。我思索了一阵,唤来鬼鲛道:扉间必须死!


我听闻扉间只是被夺去皇后的金印金册,甚至都没被废弃,我想起泉奈死时斑压抑的大哭和过后的郁郁寡欢,恨极了皇上他们,这对斑何其不公平!我阴冷道:皇上护着扉间,我们就自己来杀他。


 


鬼鲛一向忠于我,他不问缘由,只是听我号令。我道:如今要让木叶无心来理我们,就要让他们自顾不暇。去鼓动土之国和风之国、雷之国进攻木叶,我们背后支援,注意不要露了行迹。


我对木叶无甚感情,所以毫不顾惜可能造成的破坏,叮嘱鬼鲛道:宫里还有我留下的眼线,让他们多传一些形势危急的话,扉间一心爱木叶,不怕他不上战场。


我笑了:尾兽是怎么对水门的,如今我们也要学来,好好找一把枪,务必把扉间留在战场。


 


鬼鲛即刻就要去传令,我叫住他说:让宫里的人给镜妃带个话,我们事成之后,他也是宇智波,若愿意来我们上宾礼遇。


镜妃实力高强,人也不错,我对他颇有好感,所以嘱咐鬼鲛拉拢。我知道卡卡西有了鸣人是不会离开木叶的,不过也好,若是鸣人继位,我也不必太过担心木叶和我们交战。


 


果然,扉间想着戴罪立功上了战场,他实力是不弱,但却有内力不够深厚这一短板。终于战报传来,他为了掩护部下死于金角银角之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的手还是干净的。


 


彼时我在战场上已经养成了戴着面具的习惯,为了震慑敌人,也是为了时常假借斑的身份传令方便。斑是允许的,我把他的声音和字迹模仿得很像,一般人分不出来。


面具掩盖了我嘴角邪恶的微笑,听闻皇上本来就渐渐衰弱,这下扉间死了,恐怕他的病情会加重,这样我们就能更快建国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几个人,对于旁的,我已经习惯性地抽离感情,只用单纯的利弊来分析。鬼鲛还在等我的回话,我闲闲地问他:镜妃的回复是什么?


 


这......鬼鲛竟语塞了,我有些奇怪,鬼鲛这才道:听闻扉间殉国,镜妃先是不吃不喝了三天,然后触柱而亡。


啊?我面具下的嘴张大了,没想到镜妃居然对扉间......我回忆了一遍扉间的举止,确定他只深爱柱间一人,镜妃,也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我摇摇头道:也是贞烈,算了,不少他一个,想必他愿意葬在木叶,我们不必理会了。


 


18. 浮生一梦




又过了一年,我们彻底平定北地,建立宇智波国,安顿族人遗体并再立神社。木叶若千里迢迢征讨我们便是吃力不讨好,故而也放弃了,而且柱间的病越来越严重,他们自顾还不暇。斑是国主,我辅佐他,其实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我和他的势力都快比肩了,斑也不甚在意。我如今可以大胆地和他耳鬓厮磨了,甚至就在军前调情,我觉得我的脸皮是越来越厚,斑倒从来没不好意思过。


 


我们忙着新建的国度,一天木叶来使,说是柱间病危,想再见见斑。斑无法拒绝,但是无论去哪一方相见另一方都不放心,最终,我们在中立国相见,两边大军严阵以待。


 


我和斑走进柱间的行宫,他果然十分衰弱,薄薄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他曾经健壮的身体消瘦了许多,油光水滑的黑发也变得干枯。他听到脚步声掀开眼睛,有气无力道:你来了,斑。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都心中有些发酸,更别提斑了。斑应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他。柱间的目光又滑向我,他喘息道:回不去了啊,我和斑斑,我和土土,回不去了啊......


他伸手去摸斑的头发,斑低头,一头长发便垂到他床上。斑静静地说: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


 


柱间叹道:是啊,我或许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也许曾经得到,但是最终都如流沙逝于手心,都回不去了。


我说:我们是宇智波,你是千手,也许从一开始,一切就是错的。


他笑道:是啊,全错了、全错了。他的眼中忽然生出一点期待,他对斑道:那天你是不是气我?她们,她们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斑眼中的不忍之色大增,我抢先道:当然,天下万民都是皇上您的子民。


皇上纵声笑道:这天下......也很快就不是我的了。


他不再看我,专注地凝视着斑说:我们都错过了太多,如果重来一次,如果有来世,我不是千手,你不是宇智波,会不会不同?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我还是与你打水漂的傻瓜,你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少年......


 


斑的眼中渐渐积蓄起泪水,他道:不管如何,柱间,我从来没后悔过与你相遇。


皇上的神色渐渐平静,他是笑着去的。斑的泪水终于滑落,我扶着他走出行宫,想开口,嘴唇却仿佛千钧重。终于,我的声音响彻行宫:皇上——驾崩——


 


木叶国丧后,鸣人在灵前即位,卡卡西和大和辅佐他。斑做了许多年国主,他与我都没有再度有孕,不过我们也不太在意继承人是否为直系血脉。那年灭族时,十五岁以下的族人有现任族长的两个儿子,斑觉得小儿子佐助和他十分相像,足以继承他的衣钵。我们培养了佐助数年,我发现佐助不仅性格越来越像他,连长相也一并相似,不知是什么缘故,我还曾经调侃过斑私生子云云,被斑瞪了回来。


 


后来斑扶佐助继位,和我云游天下去了。我们还仗着艺高人胆大回过木叶,我和卡卡西叙过旧后再度启程。后来我听说鸣人年纪尚小不能服众,卡卡西垂帘听政受到挤兑,结果卡卡西一怒之下自己称帝,还把水门追封了皇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卡卡西果然是要不就循规蹈矩,要不就干点大事出来。后来鸣人长大成熟,卡卡西禅位给他,潇洒地养老去了。不过这些对我都像遥远的传闻一样,我和斑正在为一点小事打着玩,谁也不让谁。晚上休息时我正大光明地搂着他的腰,若是换到以前,我哪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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